它?也没想到,根据执念幻化出的梦境,会是这样的场景,大婚。

盖头依然没取下来。

轻微摇晃着,偶尔某个角度能?看见素白尖小的下巴,只颊肉鼓出一个弧度。

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?指已?经挪到了领口?。

外衫从?上往下已?经解开两颗扣子,像剥开饱满水果?的外壳,洁白多汁的果?肉之上,是细长系带的旧式小衣服。

应该是磨到了。

……难怪少年一直把自?己藏起来。

像在黑白琴键上弹奏一曲乐章,只有自?己才知道偶然的不和谐音有多仓促。

唯有恶念涌动。

不知道它?是谁,好像就?能?借着那层未知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欺负他。

不用管小妻子娇气的抱怨,不用在意他是不是已?经感官过载,可怜到掉眼泪,只需要鲁莽地顺从?心意,完全?占有。

占有他不乖的,差点就?真的忘记他的小未婚夫。

前扣式的婚服,只剩下最后一枚盘扣。

栖安忍了下,还是没忍住:“……谢难知,你要欺负我吗?”

恶鬼森凉的手?,却没停,愉悦地解开最后一颗扣子,说。

“怎么会呢,栖安。”

……

骗人。

这些家伙真的很?会欺负脑袋慢半拍的小员工。

嫁衣前扣都被解开,露出里面莫名穿上的旧式小衣服。上边凹状浅半圆,下角呈尖形,有点遮不住两侧柔软的白色。

栖安坐在恶鬼老公怀里,仰着一点脸,颈子细腻修长,乖乖地被梳理阴气。

明明要调用不少力量去维持微妙的平衡,但看恶鬼餍足痴迷的神态,好像完全?受益者是它?。

栖安很?自?觉地把眼角的泪全?蹭在厉鬼胸膛前的布料上,小声?问:“你……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吗?”

男人啄吻他颈侧的动作一顿,双臂搂着他,又往上抱了些。

热不起来的身体,让小少爷哆嗦了下。

明明栖安的人设才是粘人小娇妻。

表现?得完全?离不开的那个却总是其他人。

好像犯了皮肤饥渴症,一点都不松开。

它?问:“害怕吗?”

不止一处细节,都在昭彰着它?此时?非人的身份。

明明是面对面抱着的……弧度流畅的脊背,却好像也贴着什么。

……不是手?,甚至不像是身体。

像是落进了泥潭,污浊的东西连肤肉最细弱之处都想侵占。

好像要整个都进入他。

扭曲而固执,直至血肉的每一寸。

栖安抖了下,没注意自?己更往罪魁祸首怀里缩了些。

点点头,又摇头。

这是……谢难知。

他失去记忆前,陪他时?间最长的未婚夫。

他记得有天下雨,栖安在课堂上因为语言没答出老师的问题,同学们放学又都围着他问个不停。

脸皮很?薄的小少爷,躲进琴室,叮叮咚咚地胡乱弹了很?久。

等反应过来,早就?已?经过了约定来接他的时?间。

栖安以为别人口?中性格极其高傲、难缠的谢天师,肯定已?经走?了。

他却一直在找他。

落日藏在阴云里,黑长发沾着细丝一样的雨,伞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。

没有生气。

男人只是抱着他,看不清神情,声?音低哑:“我以为……我弄丢你了。”

令别人害怕恐惧的恶鬼,其实也会是某些人的思念。

想想之前谢天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