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认为少年同意住在道观、答应老头荒谬的临终遗言,还?有对他这么亲近,都属于吊桥效应,是被突兀的灵异事件吓破了本就不大的胆子。

等回归正常生活,就不会对他另眼看?待了。

他不能助长畸形的依恋。

两人都必须回归正常的生活。

想完,谢长清已经握着?吹风,在帮小男生吹头发了。

“……”

“谢谢。”

黑发真像猫毛一样顺滑而软,打湿时略微打着?卷,好像劣质吹风机的风筒靠得太近,就要可怜地?蜷起来一点。

谢长清默默又把风筒拉远了些。

等给新室友吹完头发,只用三分?之一的时间?吹好了自己的。

新室友倒也?小意温柔地?问过?要不要帮他,谢长清看?着?对方?没几?两肉的细瘦胳膊,委婉拒绝。

冷风空调在炎夏呼呼地?吹,斜对面平时空着?的床上已经凸起一小团。

C幢宿舍不是上床下桌的格局,都是平面一张床搭一张桌子,空间?宽阔。

本来以栖安读的小语种?专业,应该去B幢,但?他中途交换进来,只剩灵魂学专业的宿舍还?空着?,在同一个校区比较方?便。

教务处老师问过?他不介意,就把他安排到了这间?。

栖安知道男主的宿舍号,同一寝室方?便刷人设值,当然不介意。

研究了一会儿学分?,栖安想起下午那个已经模糊的梦境,忍不住小声问:“谢长清,那你知不知道能入梦的那种?,是哪种?鬼啊。”

谢长清桌上摆了朱砂和宣纸,闻言下笔重了点。他将那张废纸放在一边,皱眉问:“有鬼入你的梦吗?是什?么类型的梦?”

栖安大致形容了下。

谢长清迟疑地?:“听起来不像是恶鬼邪祟入梦。”

如果是厉鬼侵扰,梦主梦魇缠身,醒来后会感觉到极其?疲惫、焦虑、抑郁,甚至厄运连连、魂魄离体。

栖安虽然感觉身体疲惫、情绪低落,但?根据他的描述,更多是一种?怅然。

它?对他没有恶意。

“可能的确有什?么给你托梦了,消耗了你的精气神,”谢长清又问,“抱歉,但?你最近有什?么亲近的朋友、家人去世吗?”

栖安想了想,迟疑地?摇头。

谢长清又问:“有前?任恋人什?么的吗?”

栖安又摇头。

大洋彼岸好像有一个剧情人设给的……未婚夫。

因为脸盲长什?么样子都记不得,应该不算吧。

谢长清紧了紧手中的笔:“咳,我给你画一道清心?符吧。可能是你体质偏阴,无意招惹,但?它?对你应该没什?么恶意。”

谢长清只觉得今晚画符下笔如有神助,极其?顺心?流畅,一枚折了给小室友,一枚谢长清自己收着?。

栖安准备把清心?符挂在脖子上,又意识到脖子上已经挂了东西。

谢长清仔细看?,一段掺金红绳,底下坠着?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,錾有“诸邪毋近”的字样,笔格遒劲、矫若游龙,隐带金气。

显然是一把出自高功天师之手的辟邪锁。

金玉翡翠的颜色搭在皙白皮肤上,跟堆雪一般的小少爷极相衬。

现在富人都信这个,不少金店都悄悄请天师和尚,倒是不奇怪。

谢长清盯着?那四个铭刻的字,愣了会神。

栖安没发现。

小员工白白骗走一个男主亲手画的符,听着?娇妻值上涨的仙乐,美滋滋地?缩回被窝了。

谢长清看?着?新室友几?根细白的手指又小心?地?探出来,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