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(2 / 3)

口道:“还是和以前一样,这些东西我每天都擦一遍,很干净,你用罢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,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可这话落进叶南晞的耳朵里,却令她心底掀起一股暗潮。

缓缓回过头,她目光扫过冯钰,只见冯钰神色平静,唇角甚至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。笑意藏得太深,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隐忍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酸涩从四肢百骸翻涌上来,压得她透不过气。她收回目光,向前走了几步,停在小桌前。

伸手握住桌上的杯子,她的指尖滑过杯沿,釉面冰凉光滑,触感真实得叫人心惊。恍惚间,她意识到自己对冯钰的亏欠,绝不只是失信那么简单。

究竟是怎样深沉的执念,才能让一个人把十年光阴蹉跎在旧梦里,不肯往前半步?是怎样不肯死心的痴情,才能让他日日擦拭这些旧物,将自己困在回忆的牢笼中无法自拔?

缓缓闭上眼,叶南晞试着体会冯钰这十年来的辛苦起初是等待,再后来是习惯,等到时间把所有炽烈的感情都碾得粉碎,执念便成了承担煎熬的唯一支柱。

或许日子久了,连冯钰自己都忘了究竟在等待什么,可是身体比心更固执,依旧遵循着那团模糊的本能,一遍遍擦拭,一遍遍整理,让这间屋子始终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。

手臂开始不可自控的颤抖起来,她按在杯身上的指尖一点点往下压。愧疚的情绪在胸膛里翻腾,喉间的哽咽几乎让她窒息。

可她却连回头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。

第69章 069秉烛

屋子里静谧异常,气氛变得有些滞涩。冯钰望着叶南晞的背影,心里五味陈杂。他有意打破平静,可是喉咙却总像是梗着什么东西,迟迟说不出话来。

目光游移间,他瞥见自己袍摆上的泥渍。低头仔细一看,发现泥渍已然干涸,连衣襟也因方才的奔波而微微散乱。不必照镜子,他能想象得出自己此刻的模样会有多狼狈。

一时间仿佛羞于见人了似的,他急忙开口道:“我去换件衣裳,片刻便回。”说完,不等叶南晞回应,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。

园子里地方宽敞,许多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收在不同地方。冯钰走进一间偏屋,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月白色长衫,然后将长衫抖开来,挂在衣架上。又在衣架下方的地面上摆起一只香炉,点燃里面的檀香。袅袅烟气轻柔地向上蒸腾,香气一丝丝熏透衣料。

熏香的同时,他转身开始翻箱倒柜。

屋外的怀贞听到动静寻过来。门没锁,只轻轻一推,便将门推开一道缝。顺着门缝探进脑袋,他轻声问道:“师父,您在找什么?”

冯钰停下手里的动作,回头看向他:“去年西洋进贡来的那盒妆粉,还有那瓶花露胭脂放在哪里了?我怎么找不到。”

此话一出,怀贞不禁感到诧异。

冯钰从来不用这些东西,从前旁人借着上贡或是孝敬的名头,送过他不少。可是他不仅毫无兴趣,还说这是“妖娆作态”之物,颇为反感。因而每每一拿到手,便立刻随手赏了人。

唯独有一次例外。去年西洋上供,他得了一盒妆粉和一瓶花露胭脂。妆粉放在巴掌大的珐琅盒子里,胭脂装在手指长的水晶瓶子中。且不论这两样东西本身,单是那装东西的容器便精美非凡,价值千金。

冯钰当时瞧着此物实在精巧漂亮,于是当作收藏留了下来。说是收藏,其实和压箱底差不多。自打那东西被收起来,他就再未触碰过,仿佛已然忘记此物的存在。

抬脚跨进屋子,怀贞目标明确的从角落里捧出一个木

头匣子。将匣子放在桌上打开,他取出那两样东西递给冯钰:“师父,您要这个做什么?”

冯钰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