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您刚才……”
“我那是逗你师娘玩儿呢。
怀贞神色懵懂:“逗她玩?”
冯钰没什么耐心地咂巴了一下嘴:“小孩子别瞎打听,快说正事儿。”
怀贞立刻收敛神色,压低声音道:“东厂那边抓了三个人,如今皆扣押在昭狱,正审着呢。其中一人受不住刑,已经招供,说自己是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汤嗣修之命,趁乱刺杀您。”
冯钰听闻此话,眼底闪过一丝寒意。他垂眸沉思片刻:“单凭汤嗣修一个人,不敢擅自做这种事,他背后必然还有靠山。这件事不可闹到明面上,否则势必会牵连陛下。”他抬眼看向怀贞,语气果决而干脆:“告诉他们,另外两人继续审,再把已经招供的那个做掉,尸体扔进汤嗣修府上。”
怀贞微微一怔:“直接扔?”
冯钰语气不疾不徐,眼中透着戏谑:“扔,而且要扔进他家内院,若能塞进他床榻底下更好,不信吓不死他。他这回犯在我手上,我必要扒他一层皮,否则往后这种事便会没完没了。”话到此处,他唇角微勾:“我要他明日主动跪在我面前,磕头向我求饶。”
怀贞轻轻一点头:“明白。”
冯钰挥挥手,语气恢复懒散:“去罢,再有新消息随时来报我。”说罢,他慢悠悠地躺回床榻,半阖双眼,继续装起了柔弱。
怀贞应声退下,屋内重归静谧。
片刻后,叶南晞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,碗里卧着一颗新打的鸡蛋,粥面滑润,漂着些许细碎的姜丝,淡淡的热气在烛火的光里飘忽不定。
她径直坐到床榻边,刚要将碗递过去,目光一垂,便瞧见冯钰整个人塌在软枕里,睫毛低垂,半点精神都没有,连呼吸都透着几分无力的倦怠。
她顿了顿,索性换了个法子,端起粥碗,舀了一勺,递到他唇边:“张嘴。”
冯钰半睁开眼睛,嘴角挑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,乖乖张口。然而下一瞬,烫人的热流铺满舌尖,他猛地偏过头,低低闷哼了一声,齿间倒吸凉气,险些被呛住。
叶南晞怔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转身搁下碗,忙不迭地伸手去查看他的情况:“怎么了?很烫吗?让我看看。”
冯钰强忍着,把那口粥生生咽下去,回头看她,眸子里一汪水光,眼角氤氲着湿润,薄唇红得发亮,像是被人狠命揉过的樱桃,带着点脆生生的光泽。
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叶南晞,委屈、懊恼、怨怼,混杂在眼睛里,倒不是怨叶南晞,而是怨自己装病装得太过,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叶南晞噗嗤一声笑了,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颌,像是哄小孩似的晃了晃:“是我不好,忘了给你吹凉。”
冯钰气哼哼地扭过脸去:“不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