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痛让她挑了挑眉毛,收回手,摊开手掌,对着那崩断的,略微蜷曲了一些的发丝,难得的有些犹豫。
她没记错的话,她的头发,好像是编织身体那会儿一并做出来的,这么久以来,并没有长长,也没有脱落。当然,她整个人也没有任何变化,不论是个子的拔高,还是体型的胖瘦变化,都不会有,连指甲都不再生长,因为是一副虚假的皮囊嘛。
也就是说,如果她很暴力地把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都揪断的话,它们就会一直维持被揪断的那个样子。数量少的话倒也没什么要紧,偏偏这次好像量有点太大了,这样处理的话,感觉会有几片头皮直接秃掉。
少女秃头恐怕太显眼了!而且,和修复眼睛不同,身体上这些比较旁枝末节的部分,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它们的编码,要是想主动修复,大概要再次回到那种状态,靠本能把这些细节补充上才行。
"我帮您梳头吧?"男孩试探的问句在耳旁响起,才唤回了宋年的意识。
原来在宋年纠结不定的时间里,不知什么时候,宋岁已经取来了一把梳子,站到了宋年坐着的沙发之后。
虽然宋年不太理解,还是没有拒绝帮助。
于是,几分钟后,少女眨巴着眼睛,正襟危坐,体验头皮按摩一样的陌生感觉。
宋岁对帮别人梳头很是熟练,不论长发还是短发,他在照顾他的弟弟妹妹时,都梳过的。比较起来的话,那些孩子,因为营养不好,发质无一例外的奇差无比,一开始他帮他们梳头时,真的是苦恼极了。那些毛躁分叉的头发,加上小孩子乱动乱蹭的睡相,就等于各种各样打不开的头发结,那时候,面头一个个小家伙头顶的鸟巢,他连梳子用不了。
回忆起来,园长爷爷突然倒下,他作为孩子里的大哥接手照顾他们时,很多事情他都做得糟糕极了……还好小家伙们都很乖,很配合,就是有几个老忍着不喊痛,反而让他更加操心。好在,他渐渐地照顾人照顾出了经验,也在那段时间里发现了自己的一项天赋手巧。梳头编头发、缝衣服玩偶、剪纸、捏泥人……以及“偷东西”,他都做得比别人好。
想到偷东西时,男孩不免神色黯然,正有些难受地陷入回忆中,手底下头发已经顺滑许多的脑袋却微微晃动几下,似乎要回转过头,看看他为什么偷懒。
宋岁当即收拢思绪,一手轻按,止住宋年转头的动作,另一只手熟练地找准她发间的硬结,一一梳开。本就是发质顶顶好的发丝,随着他细心梳理,已经快要恢复原本一头柔顺的模样。男孩看着在撒入室内的阳光下熠熠生辉,还随着他的动作把光点漫溅到各处的根根秀发,又有些恍惚起来。
是了,他不用,不用再偷东西了,他的弟弟妹妹,有宋老爷的帮助,也不用走上那条道路。他该向前看的呀!
这样想着,他的动作变得越发轻快又有韵律一样,若有人旁观怕是都要称赞一声赏心悦目的。对,不能只满足于眼前,他还需要更努力,他得好好帮助小姐,不要忘了自己这条命都是她的。
宋年被制止住回头查看的动作,并不生气,反而像被人精心顺着毛的大猫一样,眯起眼睛,情绪惬意得好像刚刚的焦躁并没有存在过那般。
对她来说,让别人给她梳头,真的是非常,非常,非常新奇的体验。
除了那段太过久远的幼年记忆以外,她好像再也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亲密接触了。
还在组织里的时候,不太爱惜身体,头发脱落得厉害。大多数时候,头皮上只有薄薄短短的一层稀碎的头发,根本不需要怎么打理,就会很快的更新换代。而同时,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件“工具”的外在是否足够好看。
后来宋河把她接走,倒是很关心她。宋年主动调和自己身体的能量,头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