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至地上,悄悄蹭起了空气。这大美女眼巴巴地瞅着那一盏盏暖色的灯火,小心翼翼,害怕被赶走的样子,很是可怜。
宋河像是这才注意到她,他拉开距离,和兄弟们打听了一番,得到了她大概不会造成威胁的结论。那就先这样吧,这里人多,她就算存了坏心,也翻不出太大波浪。
现在他更在意的还是宋年。他缠着安娜女士问这问那,把人家问烦了,安娜女士缩进了自己的卧室,只给他留下一句:“救不了,看她自己想不想活了。有这时间缠着我,不如想想她有没有交代你去做什么事。”
尽管设想过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一幕,但安娜奶奶和宋年对这件事都没有太大把握,从概率上来说,这事的成功率绝对是比九死一生之中,那一生的结果出现的概率还要低。但安娜并不想这么早就判定这件事已经失败了,虽然机会渺茫,万一那孩子真的做到了呢。再等等吧,先把这个闹腾的急性子支开,服了,这家伙比宋年吵闹多了,他简直在摧残一位老太太所剩不多的生命!
巧的是,宋年还真的给宋河布置了任务,这句话不知怎么被他理解成“如果不把事情做好,宋年会不高兴,她会选择再也不睁开眼睛看我了”。
一个奇怪的,逻辑不通的想法,大概这就是病急乱投医吧。
但反正他确实去忙起来送那个宋年捡回来的少男回地上的事情。最近离收假也近了,地上区的守备力量都挪去检查学生的宿舍、食堂、正常返校路线了,虽然没到最松懈的真正的返校季,但仅仅送一个地上人回去,目标足够小,还是没什么危险的。
宋河安排好路线和人员,想了想,他决定自己也跟着去一趟。说实话,如果不是现在宋年情况太差,他对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感兴趣的。他从没见过自己家的小姑娘和哪个男孩,甚至哪个人类走那么近,真是破天荒头一遭。想到这里,宋河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被平放在沙发上躺着的少男,虽然颇受苦难,依旧得说这少男确实是长的是不错的。难道说,小姑娘终于有了那么点要开窍的意思?
可惜……宋河脸色渐冷,他让她伤心了。他并没有忘记这少男躲开她的手时,她的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,她绝对不是毫不在意的!
啧,有点想干脆在路上人为创造点意外了。宋河这样一想,那昏迷的少男就像是感受到了恶意一样,不安地缩紧了身体。宋河挑了挑眉,觉得这可真有意思,他在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。
不过……
他深深的记住了少男的脸,他想,如果宋年真的毫无生还的可能的话,送一个她感兴趣的人陪她,她应该不会生气吧?
开玩笑的,宋河苦笑。他知道,哪怕宋年真的离开了,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,这只是他太过难受,脑海中不由冒出来的疯狂念头罢了。
宋年太了解他了,她知道,他不会和这地上男孩寻仇的,她让他帮忙把人送回去,他就一定会好好做成这件事。
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两年里,无数次,她出手阻挡他的敌人,无数次,她护在他身前。然后她或者擦拭染血的武器,或者平静的处理伤口,无数次,她疑惑地看着他,用小小的手帮他擦掉眼泪,她会对他说:“你真是世界上最爱哭的大人。”
他并不知道,宋年会在心里接着说:也挺好的,永远都是那股阳光味儿,哭起来也像太阳雨。小小的少女为了守护住这种好闻的味道,会悄悄的利用能力,找到他的势力中对他心存歹意的家伙,然后,悄无声息的或改变他们的想法、或进行驱逐。分开以后,做这事儿困难了一些,但她总有办法的。所以即使他躲着不见她,她依然会在忙碌的间隙偷偷接近他,静静地呆一阵子,再默默地离去。上学之后,这样做的频率就成了每次放大假回到地下区居住的时间里去一趟,除了这次还没来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