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和母亲有时会叫他回家吃饭,但他多半不想回去,而是就地跟伙伴们捞起几条鱼,架火烤了吃。

那条长大了的狗也会悄悄溜过来,甩着尾巴和他们蹭吃蹭喝,他们拿着串鱼的竹签上下晃动,馋得狗儿直蹿直蹦,然后……

然后,他想不起来了。

父母、家人、朋友、狗、他自己,全都记不起来了。

沈昼看着溪水中的华灯,月光铺满水面,被她伸手搅碎又聚合。她捧着水,和苏意轻打起水仗,银色的水珠从她脸颊飞溅而过,她开怀大笑着,眼底流淌细碎的星光。

很久,他敛下眼眸,转身背过视线。识海里的刺痛越来越剧烈,将回忆重重镇压,也提醒着他与这样的场合多么格格不入。

他走到树后,背靠树干坐下,闭目修炼。

灵气笼罩成无形的结界,把周围的一切都隔绝,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,也懒于感知任何波动。

有敢来的,杀掉就是。

谁知下一秒,竟真的有一道灵力波动越过他的结界,笔直冲着他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