遍地残肢上,只剩一个活口,就是那少年。

沈昼隔空将他拽过来,对华灯说:“你来杀了他。”

华灯摇摇头,推开他递来的剑:“他是你的仇人,不是我的。”

沈昼笑:“你不是我的道侣吗?我的道侣,竟然不愿意为我杀人。”

华灯扬起下巴:“现在想承认我是你的道侣?我还不认呢。”

沈昼沉着脸:“你说什么?”

华灯说:“我说我不认了!”

沈昼转头踹了少年一脚,骂他:“蠢货!你爹死了你不伤心?”

少年莫名被踹,仰头“啊”了一声,呆呆地说:“那是我义父,像这样的义父,我还有三个。”

华灯:“……噗。”

鉴于场面不合适,她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。

沈昼看了她一眼,神情依旧是冷的,低头厌烦地道:“滚!回去告诉他们,再敢来紫阳教,我就把幽州、雍州全打下来。”

少年掏出纸笔:“义父,您能写下来吗?我记不住。”

沈昼斥道:“谁是你义父!”

眼见他又要杀人,额头的青筋都明显跳了两下,华灯赶紧替他接过纸笔:“我给你写,你快走吧。”

语毕刷刷两下,还给少年,少年纳头便拜:“谢谢义母,孩儿走了!”

等他走远,沈昼幽幽地说:“你就这么喜欢认儿子?”

华灯小声说:“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认你。”

沈昼:“你……”

华灯:“这把剑叫什么名字?”

她飞快转移话题,抓住宝贝一号,明知故问。

沈昼阴沉地收起剑,硬邦邦地回:“剑需要名字?”

不需要,那你干嘛取名叫什么宝贝?

华灯心底悄悄吐槽一句,好奇地问:“刚刚你为什么不用烈天啊?”

沈昼拧眉:“裂天?什么?”

随即明白过来,又是他不了解的东西。

“那是他的事,与我无关。”

说完这一句,他带着华灯回到地下宫殿,抬脚往归一殿走。

终于不用面对满地死人,华灯松了口气,抬手拍拍胸脯。

这一举动很快被沈昼捕捉,他嘲讽地道:“你连死人都受不了,还要和他在一起?”

华灯反驳:“那个时代很和平,跟你们这里不一样。”

沈昼嗤道:“再和平的时代,也轮不到他当好人,还是说他在你面前,真的能装得那么好?”

华灯看了看他,轻声说:“他在我面前,确实很少杀人。”

望着眼前的人,她更加不明白了。既然已经如此强大,凌驾于九州之上,他为何还要坚持转世?

是因为修魔折损寿元,他不甘心,所以要轮回补偿回来吗?

思忖的间隙,沈昼已经坐到归一殿的窗边。

他沉默片刻,问华灯:“他不杀人,平时做什么?”

这个华灯可就有的说了,她坐下来,双手撑着下巴,陷入回忆之中:“我们一般辰时起床,晚一点的话就是巳时。”

“不想修炼的话,可以出去逛街。修炼的话,那就一起打坐和练功。对了,我的功法也是你写的,很管用。”

“早饭我们去山下吃,我喜欢小笼包和虾饺。午饭一般找家酒楼,下午还可以去茶馆听书,你前些日子跟我一起听书,还打赏了说书先生。”

“晚饭就不一定了,有时是月牙和月满我的侍女做饭,也有时我们会一起做,虽然味道不太好,但是我很喜欢。”

“当然,我们不用天天吃饭,偶尔也会闭关一整天。”

“总之,我们能做的事还挺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