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为什么帮我?”

“既然你们关系好,而我又惹人讨厌,你就由得她们欺负我羞辱我好了,最好都录下来发到网上,你还啊!!!”

喻安然话没说完,被荆献打横抱起,直接抗在了肩上。

眨眼功夫,一阵天旋地转。

喻安然头朝下,大脑充血,呼吸都不畅。

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。

“你干什么!!”“无聊。”

她弯身去拿外套和书包。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,黑发垂下来,正好挡住侧脸。

荆献得了趣,要笑不笑的样子。

“吃完就走了。”

喻安然闷声扔下一句,穿好衣服就往门外走。

入秋之后,天色黑得越来越早。

公交车站在校门口斜对面,和汤锅店方向相反。

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。

荆献手机响了,摸出来看了眼,接通电话。

“喂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荆献轻嗤一声,回头看一眼喻安然。

然后回那人:“关你屁事。”

“嗯,挂了。”

多年过后,每当喻安然回想起荆献,都会想起这一幕。

在两人相处的短暂岁月中,这无疑是极其平常,不值一提的。

但她总会忍不住好奇。

那时的少年,站在这个呼啸风涌的世界,眼底深谙,黑发被风吹得凌乱,遥遥望着车上的她。

他到底对她说了什么?

喻安然再无从得知。

当下的她,没去追问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那天过后,便将其抛诸脑后,再也没提过。

“去医务室。”

荆献步子猎猎,毫不费力:“你的血滴了一路,打算在学校开染坊?”

喻安然趴在他肩头,双脚不停扑腾:“疯子,神经病,你这个混蛋!我流不流血关你什么事!”

她卸不掉城里人的文明,骂来骂去就那几个字。

荆献笑了声:“骂,使劲儿骂。”

喻安然气得快疯了。

不但骂,还动手掐。她只捻起一小块皮,使足劲儿地掐。

荆献穿得薄,被掐得痛死了。

扛着她走进楼里,磨牙说:“待会儿上楼碰到人,继续给我骂。”

喻安然被硌得难受,气得直想哭。

但她到底是要脸的,调整呼吸说:“你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。”

“不折腾了?”

喻安然倔着不说话,荆献继续扛着她走。

“我知道了!”

喻安然简直恨死他,又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,“你放我下来!”

荆献停下脚,从善如流将她放到地上。

“伤口深,不赶紧处理当心留疤。”

他说着跨上楼。

喻安然咬着嘴唇,头发都乱了,盯着看他的背影,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。

时间不到早上九点,楼道安静,医生都没上班。

荆献问值班室保安开个门,对方不肯。在看到喻安然那一手的血痕,惊得不轻,赶紧从兜里掏出钥匙。

宋淮盯着她手上的一圈纱布,微微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