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回头,看见喻安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。

他食指在桌面上点了点,扬眉,无声地询问。

喻安然没立刻说话。笑了笑,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,再给自己倒一杯。

她手一抬,茶杯伸到中间,眉眼柔顺地弯起:

“恭喜啊,冠军。”

头顶吊灯射出莹白的光,打在喻安然头顶。

她说得郑重,嗓音微哑,音调上扬的时候听着莫名甜。

荆献眼神微顿,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。

喻安然很少对他笑。

这是第二次?喻安然觉得她这次要完了,她年轻鲜活的小命可能就要到此终结。

她才十八岁啊,才刚读大学,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,人生却即将走到尽头。

想到今天很可能走不出这里,甚至有可能受到一些非人的折磨,她又害怕又难过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,但是她却不敢哭出声,只是默默地流泪。

她现在真的很想昏过去,可偏偏她体质好得很,别说昏,眼前连黑影都没闪一下。

然后她就含着一包泪,眼睁睁地看着荆先生走到她跟前,又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,像是没看到她似的,径直走到那个跳楼的人身边。

她想荆先生可能是没认出她,或者没把她当回事。

于是她悄悄动了下,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,想趁他们不注意离开。

然而她刚动了一下,身体都还没直起来,一个身高体壮面相凶狠的男人挡在了她面前。

喻安然不敢再动,老老实实地坐着,转了下头,呆呆地看向荆先生,希望他能放过她。

荆献走到荆衍身边,用脚尖勾起他下巴,把他的脸翻过来,对身旁的人说:“已经死了,拖下去喂狗吧。”

“!!!”

喻安然吓得浑身发抖,眼泪包在眼里,在眼眶打转儿,却不敢让自己再哭,不发出声音都不敢哭了。

“没有,没有!四叔,我还没死!”

荆衍蹭一下爬了起来,强忍着疼痛蹦了蹦,以表示自己是真的活着,然后再次跪下。

“四叔,我错了,这支蟒蛇左轮确实是我的,是我找人高价订购的,但我真的不是用来对付你。我哪敢啊,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!我也是被人骗了,我知道,即便这样我也有错,因为愚蠢也是一种错。”

荆献声音很冷:“以后别再碰这种东西,也不要再带人来庄园。”

荆衍看了眼喻安然,急忙撇清关系:“四叔,她不是我带来的,我根本不认识她。”

喻安然呆呆地跪坐在地上,眼睫挂着泪,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,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。

荆献咬了咬牙,像是在极力忍耐,声音越发冷冽:“我是说不要再把那些学生带过来,要玩出去玩,集团正在上升期,不能有任何污点。”

荆衍没想到荆献每天这么忙,竟然连他每个月带人来庄园聚会都知道,关键是他这位四叔平时很少来这里,一年都来不了两次。

他确实带人来了,可他们这个圈里的人,不都是这样吗?

“我承认,我私藏枪确实有错,出了事有可能还会连累四叔,可玩几个女人总没错吧?”

荆献忍耐到了极限,一脚踹到他身上。

“滚!”

荆衍爬起来就跑,跟狗撵了似的,一瘸一拐地逃走。

荆献看向另外两个人,简单交谈了几句,又对看守着喻安然的保镖挥了挥手,保镖转身离开。

黑沉沉的树下,只剩下荆献和喻安然。

喻安然仍旧跪坐在地上,不敢动,也不敢说话。

她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,眼前这位被称作“荆先生”的男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