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灵意的指尖从王座上一点点的拂过,像是要找寻上面残留的温度,可指尖触及之地却是一片冰凉毫无暖意。

就像是那人走后带走了曾经所有的温暖。

一百年。

只剩下满目孤寂,高处不胜寒。

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高处坠落。

落于座椅之上。

静默无声。

*

“她刚刚为什么突然同意了?”

从大殿出来之后,本是趴在自家徒弟怀里的猫咪就抬起头来。

他扒着对方的衣襟,脑袋就抵着对方的下巴。

这个角度,祁慕白视线所及之处,刚好能看见对方露在衣襟之外的喉结。

他盯着看了一会儿,头顶就传来声音。

白司祈:“蛇族的圣女之前说的有恩不是假的。”

祁慕白的小爪子抬起,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,“怎么说?”

猫咪软毛将下巴挠的有些痒痒的。

白司祈垂眸将猫咪看了一眼,手臂揽上了猫咪的小身子,继续开口道:“蛇族最初的王出自神域,所以相比于兽界的其他族群来说蛇族最重血统,也更重权势与地位。”

祁慕白拧紧了眉头,“神域?”

白司祈:“为神者,身死魂不灭。”

祁慕白:“所以这就是蛇族只认准一个王的原因?”

白司祈:“不错。”

祁慕白垂眸沉思了片刻,“那圣女是怎么回事?”

入夜,蛇族的王宫很是寂静。

白司祈也不急,他抱着猫咪缓步走在狭窄的小径上,冲着人轻声道:“那年蛇王在雪地里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蛇,他看她可怜,就将她带回了王宫抚养,蛇王无后,就将对方视如己出,细心的培养。”

明明只是外人的一个故事,有那么一瞬间祁慕白却是想到了那年他捡到他这个徒弟的日子。

那是一个大雪漫天冬日,他执了一把艳红的十二骨油纸伞从山间走过。

山中因大雪,四周起了一层浓郁如轻纱一般的雾色,他便于山径一侧的林子里看见了一个雪人。

那雪人堆的可爱的很。

直到他走近时才发现,那根本不是一个雪人而是一个坐在树旁不知道多久的孩童。

因雪过大,雪落于身,久而久之,就将人彻底的掩埋。

祁慕白自觉他并不是一个好心人。

可那一日,他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,却是将手中的伞微侧,打在了对方的头顶。

雪落在伞上。

无声。

可砸落在身上时,却是寒冷的。

祁慕白伸出手指拨开了那孩子脸上的积雪,看到的就是一张被冻的青紫的脸。

瘦弱,苍白,可以称的上丑。

当初他曾回想,那年他没有转头就走的原因大概是对方上辈子积了不少德。

现如今回想起来,可不就是积了德。

还是拼死相护的恩。

雪中,祁慕白指尖灵力微动,就将对方身上的积雪融化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力流入四肢百骸之中过于温暖,以至于那坐在雪地之中少年渐渐醒了过来。

他微微仰起头,嘴唇上下阖动想要出声。

不知道是因为冻的太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,声音从口中吐出祁慕白一个字都没有听到。

“你是跟家人走丢了吗?”

“你知道家在哪吗?”

“那你是从哪来的?”

祁慕白一连问了几个问题,面前的孩子却是一个劲的摇头。

半晌,他垂眸沉思了片刻,冲着人伸出手,“那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