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婉莺大抵到咽气都没想明白，为什么裴渡会这样对她。

又为什么，他能因为季素心的一句话，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她。

不过，都不重要了。

人，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。

不止她，裴渡也是一样。

所以

“念在我们上辈子的情分上，给你选择的机会，你想要什么死法？”
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

裴渡欢喜的笑容还没落下，举着刀，僵在原地。

季素心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。

“今晚做的这些，你觉得你还有活路？”

裴渡眼睛颤了一瞬，强扯起笑：“素心是在担心周策安发现吗？你放心，我都安排好了，就算出事，我也能保住……”

“啊啊，你为什么总是听不懂人话呢？”

季素心烦躁的看着他，耐心已经在告罄边缘。

“我压根不用你护啊，还是你觉得你一个大理寺少卿能给我的，比周策安给我的多？裴渡，你还要我再说多少遍，没可能的，我和你，绝无可能。”

“没有什么不可能！”

裴渡崩溃的掀了马车里的矮桌。

因为不甘，浑身都在颤。

“素心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，我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你，一切都是因为许婉莺！上辈子是她在挑拨我们，是她骗了我，也是她，一次次陷害于你……”

“所以她说你就信，她说什么你都不用查证？”

“裴渡，你口口声声都怨她，可我受到的哪一次伤害不是因为你？是你说许婉莺比我娇贵，所以太医当给她先治，也是你在给了我千金丹后又拿回去害死我祖母，把我关在偏院，让我等死的也是你！哪一件你逃得掉？”

“你杀了这个，杀了那个，说到底，你最该杀的，就是你自己，可你敢吗？”

季素心平静的陈述他的罪证。

字句成钉，扎的裴渡面色惨白，寸步难行。

良久，他才艰涩的吐出她的名字。

“素心……”

“你不选？那我帮你选。”

季素心躲开他的手，绑住双手的绳子不过眨眼就在她身后松散开来。

裴渡一愣，终于意识到季素心的过分平静。

他惶恐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。

季素心闪身躲开，趁机推开了马车的木门。

“周策安！你还不来！”

话落，一道清醒的香转瞬溜进季素心鼻尖。

◇ 第三十一章

“还以为你真天不怕地不怕呢。”

“怎么不算呢？”

季素心忍着笑。

周策安刚要变脸，又听她不咸不淡的接上后续。

“反正，你在嘛。”

周策安的嘴角差点没压住。

裴渡却满脸不敢置信。

“怎么又是你！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！”

周策安乐了：“这话该我问你吧？你总缠着我媳妇做什么？你有病啊？”

不满裴渡和季素心的距离，他还特意将两人隔开来。

裴渡却彻底红了眼：“素心，过来！”

他语气笃定，好像笃定了季素心会去。

周策安也不拦，微微笑着，给了他最后一击。

“她如果愿意跟你走，就不会带着我的精兵队出来见你，还有你找来的那劳什子替身，你是眼瞎吗？那女的哪里像季素心了？季素心比她好看多了。也就你说，一厢情愿，总以为自己是什么金元宝，一张嘴人家就得跟着你走。”

“你住嘴！”

裴渡气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