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庆幸不过三日。

周策安摔了腿，她遇不着了，裴渡跟着就来了。

一连四日，她只要出门，就必然会遇见裴渡。

他就跟守在那蹲点似的。

这日，她专门去了裴渡上辈子绝对不会去的地方

瓦舍。

她随便寻了一处摊子坐下，心里默数到第三秒。

头顶的声音如期而至：“季小姐，好巧。”

季素心头都没抬：“真巧还是假巧，裴公子心里有数。”

裴渡嘴角弧度都没变，笑着在她对面坐下：“季小姐想吃青团糕吗？这家的不好吃，我知道一家老铺子，在西边，季小姐想试试吗？”

“裴大人呢？”

季素心反问。

裴渡坦然的顺着话头就往下接：“店是我推的，季小姐又是莺莺的恩人，你如若要去，我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你一人前往。”

“那不用了。”

季素心眼不盲心不瞎，裴渡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。

眼下，她连表面的和气都难以维持。

“裴大人来此想必又要是，我就不叨扰了，先走一步。”

她怕她再对着那张脸，会忍不住将面前的热茶尽数泼在他脸上。

下一秒，戏班子前的人群却忽然躁动起来。

季素心一眼看到人群里一闪而过的冷光，心一沉，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。

裴渡却抬脚拦住她：“这里不安全，你先跟在我身边，等抓到贼人我就送你回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

留在他身边才叫危险。

季素心本能绕过他加速朝前，跑了没几步，脑袋猝不及防撞上一堵‘硬墙’。

熟悉的味道飘到鼻尖。

她都不用抬头。

周策安吊儿郎当的声音落在她耳边：“小娘子？这也能遇见你？”

“快走。”

季素心不想拿命叙旧，更不想待在裴渡身边。

心上权衡，果断拉着周策安的手往前。

她动作自然又顺手。

裴渡却再冷静不下来，猛然一步上前，扯住了季素心的手。

“眼下不是容你闹脾气的时候！过来！”

季素心被迫停下，刚想动手，余光里一抹冷光闪过，她眼神瞬间凌厉，用力扯出胳膊，想都没想就朝一边偏。

裴渡反应不及，慢了一步，手上被划出了个硕大的口。

他却像不知疼，一脚踢开贼人，抽出刀还想去护季素心。

季素心跑了两步，意有所感，冷着脸回头：“公子还是先护自己吧。”

重活一世，她对裴渡是真摆不出一丝好脸色。

每次看到他，她心口都止不住犯疼。

每疼一次，她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回。

如果可以，她恨不得他死在这场混乱里。

也好解她心头之恨。

殊不知，身后裴渡的眼已经变得血红。

他死死盯着季素心手下拉着的手，握着刀柄的五指用力到泛白。

身后一阵风起，他一步未动冷刃破空，一剑刺穿了身后偷袭者的胸膛。

血水溅到他脸颊，染了他猩红的眼愈发可怖。

“这一次，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。”

◇ 第二十一章

季素心拉着周策安一鼓作气跑了好远，气都喘不匀了，脚还没停。

不记得拐了第几个弯，周策安看着她越跑越不对劲的脸色，终于站住脚步，把她拉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