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关我什么事?”

周松寒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。

他从未想过裴嫣冰会不管自己!从前他伤了磕了,哪怕只是擦破点皮,裴嫣冰都会关怀备至地硬拉他去趟卫生院。

刚来研究所那会儿,他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应酬喝酒,喝得胃出血,她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大小姐,为他洗手作羹汤,学了一手好厨艺。

那双年轻时娇嫩的手,为他洗衣、做饭、挑水,干出满手粗糙老茧,如今......

眼睁睁看他在这看守所吃苦,她却要救另一个男人?

妒火熊熊燃烧,让周松寒大口呼吸起来,浑身颤抖着往后靠去,竟有些站不稳!

可裴嫣冰却不再看他,只是接了于书政,毫不犹豫地离开。

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那一瞬,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慌骤然涌上心间

是在这一刻,周松寒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裴嫣冰好像不是在闹脾气、闹别扭。

她是真的铁了心的,要离开他了。

想到这个可能性后,一股钻心之疼骤然将心口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。他捂住自己的胸口,缓慢地蹲了下去,连呼吸都变得宛如针扎般痛苦。

怎么会这样呢?

裴嫣冰,真的不要他了?

19

月色沉凝如水。

裴嫣冰本是遥遥跟在于书政和于甜甜之后,却不知道怎么的,于书政慢慢放缓了步伐,跟她并肩而行。

两人一路沉默着,只有树上蝉鸣声悠悠。

空气中飘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尴尬氛围,最终还是裴嫣冰没忍住,先一步开口:“今天的事情......麻烦你了。”

“如果不是为了帮我,你也不会进警察局。”

于书政无所谓的一笑:“这有什么,反正保释的钱是你出的,我也不亏。”

“只不过......你确定不把周,周什么来着?一起捞出来?”

“他在这儿应该人生地不熟的,除了你,恐怕不会有人捞他。”

“周松寒。”裴嫣冰踢掉眼前的一枚小石子儿,语气淡淡的,“我和他早在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!他是死是活,与我无关。”

“哦。”于书政应了声,没再多说什么。

反倒是裴嫣冰按捺不住地开口:“你就没什么想问的?”

于书政抬头与她对上视线,双眼被月光照得温柔似沉水。

他笑着,反问她:“问什么?”

裴嫣冰不由停下步伐,语气发紧,局促不安:“我有过一段婚姻,有一个儿子,甚至还坐过牢......无论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,哪怕只是朋友,应该都会觉得好奇的吧?毕竟自己身边待着一个吃过牢饭的人,无论是谁,都会有点担心吧?”

裴嫣冰脸色晦暗,说到最后,如鲠在喉,嗓音带上几分沙哑。

她甚至有些不敢继续看于书政的眼睛。

她加快步伐,落荒而逃,却被于书政一把抓住胳膊。

“小心!”于书政将她往后一带,裴嫣冰不自然地栽入对方滚烫炙热的怀抱里。

于书政极有分寸地与她分开一段距离:“前面有个很大的坑。”

“哦。”裴嫣冰呆呆愣愣,“谢谢。”

“客气什么?”于书政却没松手,仍抓着她,语气难掩认真,“裴嫣冰,我们认识得有半个多月了吧?虽然时间不算长,但我自认为对你还是很了解的。”

“虽然不知道你坐牢的原因是什么,但我知道,你肯定没做坏事。”

裴嫣冰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与对方对上视线。

那双真挚幽深的瞳孔像是一下撞进了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