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憎恨她的爹娘,憎恨那个老鸨,憎恨那些嫖客,更加憎恨我自己。
刺骨的恨意灼烧着我,让我想要杀掉全世界,包括我自己。
我终于娶了她。
让我执念多年的梦,终于得以实现。
穿上大红嫁衣的葱葱,比我想象中动人一万倍。
她以为自己只是我的小妾,实际上一切仪式都是按照正妻过门办的。
洛予安生命中唯一的妻子,只有一个郁葱葱。
洞房花烛夜,我掀开她的红盖头,问她觉不觉得很屈辱。
她的梦想是嫁给锄强扶弱的少侠,可如今娶她的却是我这个万众唾骂的大恶人。
她一定厌恶极了。
但葱葱却在灿烂地笑:“那我以后就叫你相公啦。”
我看不透她的心。
她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,无所谓被囚禁,无所谓嫁给我,甚至无所谓死亡。
明明早已千疮百孔,却看上去没心没肺的。
但我喜欢听她叫我相公。
软软糯糯的,带着些许嗲气的,尾音掺杂了笑意的,那一声声“相公”。
足以慰藉我人生中经受过的所有苦。
可她居然偷溜进房间看我洗澡,我紧张到僵直背,像小时候一样害起了臊。
因为早年受过虐待,我身上留下好几处疤,会不会令她嫌弃?
她还到处跟佣人说我很宠她,仿佛真的一点都不排斥我。
我又一次没忍住,把葱葱压在了身下。
她似乎在脸红,我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,难道,她也喜欢我?
我故作镇定:“你该不会是在脸红吧?”
她却否认了:“没有啊,人家好害怕。”
葱葱怕我。
我是如此卑劣和龌龊。
所以,她怕我也是正常的,合情合理的。
但我还是感到心如刀绞。
所幸这份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,因为葱葱很快又凑上来亲了下我的脸颊,无比坚定地说,她想跟我一起睡。
她还跟小时候一样,总能在我濒临崩溃之际,及时抚慰我,治愈我。
我解开葱葱的衣带,看见她白皙的肌肤上,布满触目惊心的烫伤。
那是她每一次试图逃跑后留下的烙印。
她惊惧地用被子遮住身体,似乎在害怕我会嫌弃她。
而我只想用力拥抱她。
我自欺欺人地问:“杜凌风怎么会允许他妹妹被这样对待?”
仿佛这样自己就可以撇清责任了似的。
洛予安,你怎么可以让郁葱葱被那样对待?
即便亲手把那个老鸨和嫖客挫骨扬灰,也无法消解我心中丝毫怨恨。
然而我这点痛苦实在微不足道,葱葱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人。
于是我夸她有骨气,她又露出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,说她只是嫌弃那些客人长得丑而已。
她习惯了用这种轻松玩笑的态度去淡化伤痛,但那不代表她就真的不痛。
天知道我有多心疼她。
那晚我们第一次结合,如同对待透明的至宝,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,生怕不小心弄碎她。
那之后,每天早上一睁眼,我都能看见枕边葱葱甜美的笑颜。
我总是在愣很久的神后,才敢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。
她冲我笑,她唤我相公,她牵我的手,她亲我的脸颊,她还为我做栗子糕。
我的葱葱还是那么爱吃栗子糕。
这一次,我们可以尽情地吃很多很多块。
再也没人敢过来抢。
明明应该是由我去治愈葱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