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概是她一生中听过最可笑的笑话。

沈今安灭她满门，将她生生逼到如今的地步，竟然还有人敢说他爱她！

她擦去眼角的晶莹，转而看向男人，说出的话却比寒冰还要冷。

“像沈今安这种人，死了也是活该。”

“至于你……”她嗓音微微停顿，似是想到什么，嘴角勾了勾，“你不是说沈今安爱我吗？那你就去暗狱好好感受一番，让我也好好疼疼你。”

话落，她挥了挥手，转身的那一刻，勾起的唇角瞬间沉下。

“来人，将这堆烂肉送去我的寝宫，用大将军的尸体做花肥，想必那场面该是极其好看的。”

既然她无法亲手杀了沈今安，那便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。

可她这话无疑踩到了男人的痛处。

他猛然抬头，眼底的猩红仿佛快要溢出来。

“妖妃，你坏事做尽，迟早会遭天谴的！”

天谴？她踽踽独行怕什么天谴！

他不断挣扎着，侍卫手里的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，划出道道血痕。

她俯身靠近，还没开口，他却猛然撞向刀刃，猩红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。

一时间，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了。

潮湿、阴暗、冲天的腥味将戚白商团团包裹，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……

第二章

永和六年，戚白商无端背上了杀害沈柒柒的罪名。

当晚，她的未婚夫沈今安便将她全家下了大狱，诬陷他们戚家通敌叛国。

戚白商被绑在十字架上，浑身湿漉漉的，裙摆处还在不断往下淌水。

而沈今安的脚则牢牢踩在她兄长脸上，手中拿着被烫红的烙铁缓缓向他靠近。

他满眼狠厉，当着她的面凌辱她的家人，仿佛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
“戚小姐，你痛吗？”他语气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温柔，“杀死柒柒的时候，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？”

戚白商浑身发冷，喉咙仿佛被堵住，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。

这是他和她说的第四句话。

第一句，儿时她走丢，他见她第一眼便夸她漂亮。

第二句，是他要去从军时，看见站在沈柒柒身旁的她，语气笃定，“白商妹妹，等我。”

第三句，两人互许终生，他说等他成为了大将军就来戚府提亲。

如今她的大将军回来了，可等来的却是他用她家人的性命来威胁。

“沈今安……不是我。”她不断摇头，嗓音颤抖，“求你放过我的家人……”

他嗤笑一声，眼神却仿若寒冰：“你这是在求我？那你杀死柒柒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放她一命？”

戚白商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，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悲凉。

他曾说过，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，他都无条件地信任她。

可如今他却逼着她认罪。

“沈今安。”她艰难开口，嗓音沙哑，“若是我不认罪，你要怎么办？”

他俯身靠近，幽深晦暗的眼眸里盛满了杀意，“你大可试试。”

戚白商鼻尖涌上酸涩，眼泪止不住地大颗大颗滴落。

她不明白，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。

沈柒柒分明是自杀。

那日，她受邀参加宫宴，中旬出去透气，没一会儿就看见沈柒柒从竹林里跑了出来。

衣衫不整、神情恍惚。

她见情况不对，当即就走过去询问。

可沈柒柒却只一个劲儿地颤抖着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就见她一把抽出她腰间的匕首捅进了自己心口。

她愣了许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