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扒他的裤子，但他们一个个都太着急了，扯了好几下都没扯掉。

他想，刚才那根筷子，应该留着戳自己的脖子。

砰！砰砰！

面前的墙壁突然裂出了一线光。

压在他身上的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。一阵急促、有力的脚步声咚咚咚向他奔来，像是带着千军万马。

“什么人！”张大愤怒地大叫。

“警察！举起手！”

厂房内瞬间变得无比嘈杂，围在他周围的人开始四散奔逃，奔跑的声音、扭打的声音、大喝的声音，这些声音里只有一个声音是为他而来的。

“晓水！颜晓水！”

一件外套落在了他身上，然后他被扶了起来终于在一堆难闻的气味里闻到了熟悉的气息。

真的是闻钊。

闻钊风尘仆仆，胸膛剧烈起伏，眼里焦急得都生出了红血丝。他一上来就紧紧抱住了晓水，温柔地帮他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。

“我来了，没事了。”

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，但是闻钊一点点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理好了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。

他憋了太久，此时此刻俯在熟悉的人肩头，终于哭出了声音，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打湿了对方的衬衫。

闻钊手臂环过他颤抖的背脊，轻声安抚道：“没事了，没事了，我在呢。”

警察很快控制了局面。由于他腿软得走不动，闻钊只能打横抱着他出去。门外除了警车外还停着闻钊那辆黑色的迈巴赫，林秘书一身休闲装站在车旁，一看就是下班后被叫来的。

替他们开后座门的时候，林秘书动作僵硬，目不斜视，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

闻钊先把颜晓水送上车，又转身让林秘书去和警察沟通后续事宜，然后才从另一边坐进了后座。

颜晓水小小一只缩在后座里，紧紧攥着闻钊批在他身上的外套，眼泪已经几乎止住了，但身体还是有些一抽一抽的，像是很冷很冷。

闻钊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，还想再说些安慰的话，却听颜晓水先问了一句：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闻钊没太懂他的意思：“什么？”

颜晓水声音嗡嗡的，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，“为什么来救我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
闻钊看他这副模样，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：“你不知道吗，因为我喜欢你啊。”

“你胡说。”晓水下意识地否认，“你、你只是馋我的身子……”

声音越说越低，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难以启齿。

闻钊坦言：“可能一开始是这样没错。”

当初他说要和“小水”签包养协议的时候，只是存了养个听话的小宠物的心思，养个三五年就差不多该散了。

然而在认识颜晓水以后，他才发现，颜晓水不是宠物。他不听话，很独立，宠物应该具备的一切素养他都没有。

但他聪明清醒，认真上进，从不抱怨，好像没有什么困难能将他打倒，完全是闻钊理想中伴侣的样子，而且关键是，他还很可爱。

闻钊凝神看向他，语气郑重：“你知道吗，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，睡觉的样子很可爱，专心工作的时候也很可爱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，颜晓水，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，你值得被爱。”

颜晓水下巴躲在闻钊的外套里，半晌才回了一声：“……哦。”

闻钊低头往他跟前凑，两人鼻尖相撞，闻钊声音沙哑而暧昧：“我可是说了喜欢你，你就回我一个哦吗？”

颜晓水没说话，但是耳尖红得很彻底。过了一会儿，他睫毛颤动，吸着鼻子说：“我想爸爸妈妈了……”

闻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