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怪宋谨言!

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嘶吼,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决定,油门启动,他对着宋谨言的方向,直直地撞了过去。

他想,宋谨言要是消失了,萧落就会回到他身边,就像从前一样。

敞篷车如野兽般逼近,发动机的轰鸣震耳欲聋。

而萧落没有一丝犹豫,飞奔过去,张开双臂挡在了宋谨言面前。

她想,总是宋谨言保护她,这次,换她来护着他。

她的白裙子在晚风中猎猎作响,像一面不屈的旗帜。

那抹白刺痛了段轻许的眼睛,他还是扭转了方向盘。

他想杀了宋谨言,但她不想伤害萧落。

这辈子,他已经欠她太多了。

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车身失控地甩向路边。

“轰!”

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,他看见挡风玻璃外萧落惊骇的脸,宋谨言死死地将她抱在怀里。

金属扭曲的巨响中,他的腿传来粉碎性的剧痛......

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病房里,段轻许盯着天花板。

他的双腿都断了,可能余生都要与轮椅为伴,他想,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。

惩罚他对萧落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辜负。

而萧落和宋谨言并没有起诉他,这个事实像一把钝刀,在他心里来回切割。

他们的宽容比责难更让他难以承受。

又是一年后,护工推着段轻许的轮椅,在他的要求下停在了一家餐厅外。

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,将室内的温馨场景勾勒得清晰可见。

宋谨言将一支蜡烛插进蛋糕,柔和的烛光映着他温柔深邃的眉眼,广播里生日快乐歌的旋律隔着玻璃传来,那么动听,又那么遥远。

萧落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展,唇角微微上扬,在烛光中美得让人心碎。

她会许什么愿呢?

段轻许望着她漂亮的侧脸,心里空落落的。

摸出手机,屏幕上的日期让他呼吸一滞。

不是今天,不是这个日期。
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他想起萧落曾笑着告诉他,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错的,可他当时只顾着帮楚萌出气,从未真正在意过她的话。

那些被他辜负的过往,此刻像锋利的刀片,一片片割开他的心。

那时候的她,对他应当还是有感情的吧。

他没有珍惜。

他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萧落的爱。

如今,她的笑容属于另一个人。

那些被他轻易放弃的爱,那些没有珍惜的时光,都已化作指间的沙,永远无法再握紧。

看着萧落幸福地靠在宋谨言怀里,他忽然明白,他和萧落都爱过,但是从未相爱过。

最爱段轻许的萧落,和最爱萧落的段轻许,错落在不同的时光里,从未谋面。

他再也遇不到像萧落这样好的女孩子,注定要孤独地走完这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