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,他也必是天垣北斗,不怒自威,为什么如今,竟是一种秋风扫落叶的肃杀苍茫。
“阿颉,你好大的胆子!”南寄贤的声音并不大,可就连跪在一旁的陆由都不由得缩紧了脖子,仿佛深秋最凛冽的寒风,顺着缺了一颗扣子的脖颈钻到骨头里去。
“大师兄,我”刘颉却是连解释都解释不出了。
南寄贤却根本不看他,转过身来,对徒千墨深深鞠了一躬,“南没有管教好师弟,老师操心了。”
徒千墨笑了,瞟了一眼尚自跪着行规矩的刘颉,却是重新笑望着南寄贤,“连你都惊动了,看来,小三犯下的,还不止是一桩故事。”
南寄贤顺手取了赵濮阳捧在手里的鞭子,手腕轻挽,长鞭便是一声嘶鸣,陆由只觉得连呼啸而过的空气都是冷的,南寄贤却未出手,鞭稍垂地,他先是跪在徒千墨面前拜了一拜,徒千墨才一挥手,南寄贤长鞭已卷下了刘颉外衣。
“大师兄!”赵濮阳一下就慌了,几乎是伸手就要拉住南寄贤裤脚。
南寄贤一抬脚,却是已站在了陆由面前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陆由只觉得四周都是令人绝对无法喘息的压迫,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讲,只是更深得低头,“陆由。”
“很好。不必告诉你我是谁了吧。”这样的话,若是旁人说出来,自有一种傲慢的惹人嫌恶,可在他口中,竟是那么自然。他是天生的王者,原本,便该被人仰望。
“大师兄。”不知为何,陆由觉得,自己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带着颤。
南寄贤轻轻点头,语声清冷疏淡,“今日,便由你,和小四,服侍三师兄起身了。”
“是。”尽管完全不懂他语中意思,陆由却不得不臣服。
赵濮阳原还想求着徒千墨,南寄贤话一出口,他竟是连眼睛都不敢向徒千墨方向瞟一眼。
“三师兄,今日,我和陆由,服侍您起身了。”他说了这句话,竟是连语中都带着哭音。
陆由不明所以,一回头,却见原本直直跪着的刘颉已将双手背在身后跪伏下身体,赵濮阳望了陆由一眼,终于自己走到刘颉近前,陆由忙也跟上,站在刘颉另一侧。赵濮阳似是极为不忍,可终究一句也不敢多说,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,迟疑良久,轻声对陆由道,“你扣住三师兄手。”
“是。”陆由应了。扶住刘颉背在身后的手,刘颉整个指节因为自己用力过猛,竟是已握得发青了。
赵濮阳弯下腰,陆由只觉得刘颉身体在拼命颤抖。
“对不起。”赵濮阳闭上了眼睛。
公开的家法,没有任何脸面,双手被人扣住,连去衣的刑罚也不得自己做主,除了跪在那里候刑,别无选择。
赵濮阳手才搭在刘颉裤腰上,刘颉却是立刻叫了起来,“不要,不要!”他说到这里,竟是直起身来,跪在南寄贤脚下,“大师兄,阿颉知错了,阿颉知道自己罪无可赦,无论怎样都是应该的,只是,只是今天陆由刚刚入门,求您,看在疼了阿颉这几年的份上,留一点脸面吧。”
赵濮阳也连忙跪下来,“大师兄,三师兄侍奉老师教导师弟一向小心勤谨,您饶了他这一回吧。”
陆由也跟着跪下,“大师兄开恩。”
南寄贤却是手腕一震,“嗖!”地一响,鞭子直直就抽在刘颉背上。
“啊!”刘颉痛得立刻扬起了脸。
南寄贤伸手托住他下颌,“你连这张脸都不想要了,还要什么脸面!”
作者有话要说:这个,重新改了改,本来八点半就可以发文了,大家久等了!
谢谢捉虫的大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