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寄贤右手按住陆由背在身后的手,将他压在自己腿上死死的。陆由起初不明白,可第一板子下去,他就明白了。

板子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记不清了,只记得打下去那一下的时候,他疼得一声叫喊就要挣扎着跳起来,两条腿拼命乱蹬,若不是南寄贤按住他他肯定要受伤了。等他平过气来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眼泪冷汗铺了满脸,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已经疼得流泪了。

只一下板子,陆由的两条腿就拼命抖着,只觉得屁股上拿到板子印肯定肿起来了,整个屁股上都像是长了一根鞭子进去,不是那种以为要流血了的锐利的疼痛,而是很实在的那种,你感觉得到不会伤到骨头,但是就在肉里硬硬的疼。

南寄贤等了好一会,他在教训师弟的当中不太爱说话,只是仔细留心他们的举动,等了一阵觉得陆由好些了,就又扬起了戒尺。

只可惜这一次陆由太不争气,板子刚抬起来就吓得叫出来,南寄贤没姑息,同样力道的第二下击下去,陆由的眼泪更多了。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当初父亲拿着火碱子打自己都没哭,为什么现在竟疼得这么厉害。他心里觉得丢人,可是有时候眼泪并不是你能控制的,疼到这种程度,就只有疼,无所谓什么忍不忍了。

南寄贤由他又休息了一会,戒尺第三次扬起来,陆由求了,“大师兄,小由知错了,能不打了吗?”

南寄贤倒是没想到陆由会说这一句话,哪怕他一直宠溺的赵濮阳,实在疼得厉害也只敢轻轻拉他的衣角,不敢和他说能不打了吗?南寄贤倒是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冒犯,除了对徒千墨和维护家法尊严,他自己训师弟便类似于父辈教训孩子,也不会太多规矩,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,“不能。你犯了挨三下的错,三下就必然要打完了的。受着吧。”

陆由不敢说话了。

这第三下依然那么疼,陆由只觉得自己明天恐怕都不能好好拍戏了。他想用手背擦汗抹眼泪,毕竟这么趴着也难受,南寄贤就抽了一张纸送到他手里。陆由自己擦好了,南寄贤便又接了他手中的纸,等觉得陆由休息的差不多了,就扶他起来。陆由提上裤子,只觉得整个屁股上就是一片火。

南寄贤对陆由道,“回去自己上药,这次的伤,三天后就不会太疼了。”

陆由腿一软,居然要疼三天。

南寄贤看了两个小孩一眼,“濮阳,扶小由回去休息吧。你的伤不碍事,不用上药了。”

赵濮阳扁着嘴答应了,大师兄又不给自己擦药了。

赵濮阳扶着陆由回去休息,陆由连忙推拒,“小师兄不用扶我了,你也疼得厉害,快点回去吧。”

赵濮阳笑笑,“没关系,你记得一定要上药。大师兄的伤药很好的。”

陆由有点尴尬,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那如果不上药的话,还要被罚吗?”

赵濮阳道,“那倒不会,但是大师兄说了,这伤上药了要三天好,不上药的话,你可能要疼一个星期了。”

陆由吓坏了,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上药。赵濮阳扶着床帮他把乳液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床头,又替他倒了一杯水,“那我出去了,你先休息吧。”

陆由想送赵濮阳,被他按下了。赵濮阳一瘸一拐地出门,大师兄的巴掌还是这么厉害,三下就走不动路了,若是老师,用手的话三十下都不忍心把自己打成这样。扶着墙回自己房间,赵濮阳看到南寄贤已经在那等他了,“大师兄。”赵濮阳乖乖打招呼。

南寄贤看了看他脸,小家伙屁股上的伤虽然也重,可他更心疼的是脸上这巴掌。小濮阳爱接个嘴求个情什么的,就算说错话,徒千墨也是整别的罚,有时候叫他叼个苹果,有时候罚他含个杏核,赵濮阳入门就招人疼,真是很少很少让他自己掌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