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或者不是一个合格的调敎师。
他还记得,南寄贤还不是他弟子的时候对他说,“骑士,你真的不适合做S。因为,你比M还依赖。”是的,他承认,他比M还依赖,他依赖那种被需要的感觉。
徒千墨手一颤。
陆由偏过了头,“老师?”
“忍着点吧。”徒千墨看他满脸的汗水。
“您在想什么?”陆由问他。
陆由的睫毛很长,很密,眼睛很漂亮,用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他的时候,这么近的距离,徒千墨居然忽略了那粒太妖娆的泪痣,满心只有一个念头,这孩子很善良。
或者,这是一个太匪夷所思的结论,他说,“没什么。”
“哦。”陆由也没有什么失望,重新咬住了那个白色的枕头。
徒千墨终于不忍心让他有一点点的小波澜,“想起,一些从前的事。”
“是,二师兄吧。”陆由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不是。”徒千墨摇头,“曈曚他其实,你二师兄,上药,多是你大师兄照顾的。”
“哦。”陆由没有多想什么。他没有力气了,那么多小心思,其实,也会累的。当疼痛像包裹着血管的皮肤一样伏帖在你身体每一寸,你真的,很依赖任何柔软的东西,最现实的,是一张还不算窄的床。陆由的状态,就是这样。
徒千墨原本没有想到孟曈曚,陆由这样一问,心却被扎得疼。
帮曈曚上药,为数不多的几次。而且,都不很愉快。
他最听话的时候,就是昏过去的时候。只是,连昏迷都满心戒备。
陆由安安静静地趴着,他也有心事。
他想,哥哥了。
陆甲也打过他,最近的一次,是球杆。
哥哥最爱惜的球杆,打自己的时候打断了。也怪自己不懂事,不肯吃早饭。其实,他是想帮爸爸买个打火机的,进卡狄之前,他的概念里Zippo就是最大的大牌了。爸爸低声下气地托人给哥哥找工作,在人家面前点头哈腰的,帮着点支烟,塑料打火机别人都看不上。那是他记忆里,孤倔的父亲第一次梗着脖子去求人吧,哪怕,他的脾气不好,哪怕他骂自己是狗娘养的小畜牲,可陆由心里,永远当他是父亲的。
陆由又哭了。
眼泪打湿了枕头,哭了一会,就觉得眼睛又涩又冰凉的。
徒千墨轻声道,“好了。别哭了。你二师兄要是在,见你挨点打就哭成这个样子,肯定罚得你连鼻涕都不敢流。”
“那是他的事!”陆由叫了出来。
徒千墨呆了。
陆由自己,也呆了。
他怎么敢和徒千墨发这样的脾气,甚至,徒千墨并没有做错什么的情况下。
陆由咬着嘴唇,终于,没有道歉。
徒千墨也没有追究,只是替他倒了一杯温开水,等陆由小口抿着喝过了,才道,“天晚了,你太累了。睡吧。”
“是。”陆由将哭湿了的枕头翻了个面,用脑袋压在耳朵上。
“小由晚安。”徒千墨先向他道了安。
“老师晚安。”
陆由闭上了眼睛,徒千墨关了灯。
夜很静,陆由好像眯了好久,然后,徒千墨听到黑暗里的他说,“老师还不休息吗?”
徒千墨坐在他床沿上的身子略略挪了挪,“你三师兄很难睡熟。我不去扰他了,你睡吧,明早,许你七点再起。”
“老师不会太辛苦吗?”陆由的声音很轻。徒千墨听的出,他不是关心自己,也不是顺口问,那种状态,说不清。
“等你睡熟了,我在椅子上略略养一会神就好。”徒千墨道。
陆由不知该说什么,老师说了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