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便来架人。
冬青躲开侍从的手,对挤满鸣月居的人,满眼嫌恶。
明安堂钟磬声应时而起,悠远绵长,盘绕山庄。
冬青冷斥:“清风堂老匹夫无能,老庄主卖主求荣,更是凉薄!枉吾白费心机。披了十年顾青的皮,还是功亏一篑。”
他仰天一叹,伸手抽侍从腰际佩剑。
“快!拦住他!”忠毅侯大惊失色,人群骚动。
瞳仁里倒映一抹血色。冬青望向阿欢旧日所住厢房,笑容凄惶。
“纵使相逢……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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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兄!”阿欢猛然惊坐起。砖墙木案,羊毛毡铺榻,角落设一香案,一尺铜佛像前贡了香,冉冉飘烟。
她巡视四周,意识到自己身处漠西小王爷府邸。小王爷为人爽利,王妃随和周到,一早备下上好厢房,唯恐他们生活不惯。见卫澈伤重,延请圣手来医。为防万一,王妃甚至招了巫医。
珍稀药材如流水,送至卫澈房中。这般精心侍候,卫澈养得面色红润,更甚于庄中,只是仍无法行走。
府中忙于卫澈伤情,无暇顾及询问她与卫澈事体始末。她原想趁此一走了之,但又鬼使神差地留在府邸。她怕漠西王府起疑,又怕卫澈一直无法行走。
便待他腿彻底痊愈,再论之后。她一壁想着,一壁提靴推门。
夜风吹走漠上百日燥热,吹淡屋中檀香气息。
星子明亮,弯月挂枝,一如往昔。只叹人已不复当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