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拆桥了。
“我们被人追杀,又大闹医馆。医者定已看出这是刀伤。不能杀人灭口,便得立时动身。好在还有两匹快马,日夜兼程,至多十日必到漠西。”
先是玉娘的话,后有阿兄之死。阿欢欲探查究竟,然已允诺冬青保全自身,将仇恨暂放。
“我想见阿兄最后一面。”阿欢开口道。
卫澈沉吟片刻,仰头喟然轻叹:“好。”
“他生前要求葬在这里,他说此地对他意义非凡。” ? 荒野半坡,在冬青坟前卫澈说道,“他的遗体不宜久置,我便越俎代庖,将他身后事一应打点妥帖。”
落叶于坟前轻旋,阿欢怔忡不语。
“不知道人死后会是如何,若可以选,我愿做只雀儿,自由翱翔。”那时她与冬青仰躺在这坡上,雀儿叽喳,坡上尚有草,草间有蝶扑闪。
幼时记忆模糊不清,这里是她病愈后与他初次出门之地,也成了他们多年来每日必来之地。
后来村落没落,人零散迁走,而他们守着旧屋,直至爷娘遇害。
如今天地间独留她一人,于尘世飘摇。
“孙巍是怎么疯的?”孙巍得了解药,平素又很谨慎,忽然疯癫,此间定有隐情。此事或与眼前的卫澈有关。
卫澈心紧了紧。他大约猜测到玉娘同她说了什么。阿欢行踪一直有人跟进,他本可提前拦下阿欢,让她继续被蒙于鼓,但他没有。
“我亲送了他一颗玄珠。珠里有毒。”一颗被韶九精心炮制过的玄珠,初服时身心通畅,实则这颗玄珠将慢慢蚕食心智。不会立时三刻身亡,但疯了的人不可控,自然有人急于让他永远闭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