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是来杀你的。”她直直盯着卫澈,伸出的蝶翼离他只半尺之遥。左右自己已无法脱身,合约上又写他需提前知情。那便择日不若撞日好了。
“呵!好大的口气!”韶九兀自翻着眼白,双臂交叉于胸前,缎袖系带随之跃动,人却是未动。卫贺已按捺不住,软鞭吞吐着气焰,就要向她打来。
卫澈抬手制住了他,同时吩咐道:“去取坛梨花白至水榭居。”卫贺揣着气,顿脚转身而去。
“这把蝶翼不错,与你很是相配。”他不动声色地按下她掌中蝴蝶刀。
阿欢抬眸,胸膛起伏着,诧异之余持刀的手不由紧了紧。
“来者皆是客。你不若先与鄙人畅饮一盏,再顺带探讨下,关于你如何杀我这件事。”他看着花瓣自她发髻飘落,脸上笑意深深。
0003 第三章 蚀骨欢(一)H
阿欢杀人时,见过惊慌失措、乞怜求饶的;也见过英勇赴死,从容不迫的,更多的则是被悄无声息送去见了孟婆。但像眼前这般,与人同席赏月,在她杀人生涯里绝无仅有。
澄黄酒液入盏,卫澈以三指推至她近前。
“有客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”卫澈执起酒盏,意与她交杯换盏。
阿欢不为所动。绷直的身躯将花青布料的褶皱展平几分。
卫澈取过她身前白釉海棠盏,浅尝一口。
“无毒。”他轻笑着,将自己口唇触过的盏沿凑到她唇边,“姑娘不放心,可就着这里吃,只要你不嫌弃。”
阿欢满心不悦。他明明处处冒犯,又好似无处冒犯。看着他悠哉的模样,一股无名火自胸臆而起,手作势一拍食案,便要起身。
“欸?要杀吾的是你,吾还不曾恼,姑娘怎么先恼了?”卫澈咧开嘴,手指苍宇清月,浅酌一口道,“这梨花白乃佳酿,你若不吃,岂不糟蹋?还是说赫赫有名的玉蝴蝶其实怕卫某的一壶美酒?”
论口舌,阿欢实无法望其项背,又不能痛快地将其抹了脖子。她一咬银牙,转头恶狠狠剜他一眼,提起案上白釉执壶,仰脖咕隆隆倒了个干净。
“‘且须饮美酒,乘月醉高台。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’”他惬意地靠在曲凭几上,慵懒之神情教人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猎手。
衣袖抹去嘴角残液,阿欢始终恨恨地盯着他。若是眼神能杀人,此刻的卫澈怕是早已化作齑粉。
“酒也吃了,月也赏了。姑娘打算如何下手呢?”他掸掸衣袍,终于笑盈盈地绕回正题。
不待阿欢开口,他又补道:“不拘怎样都好,还烦请勿伤了小可这张脸,小可身无所长,碧落黄昏,唯靠卖脸……唔”
屋内倏而寂然,唯听得庭间水流涓涓,虫鸣声交织。阿欢扯开浅灰腰带,一条细链甩至半空,伴着两声清脆敲击声,屋门闭合。细链重回她腕间。她覆身而下,将卫澈彻底压制。
疏冷月光自菱形窗格倾泄而入,落于两人身上。卫澈无辜地眨眨眼,静静地望着上方的女子。
“成交。”她略略抬身,手起风过,卫澈下身顿失遮蔽。骤然的举止让他瞳孔一缩,睫毛微颤。阿欢不说话,他说不出话,只得任由她为非作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