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1 / 2)

卫澈伸手揪住他衣襟,心骤然翻沸。

余音于梁柱间回绕。冬青惊觉自己适才失了分寸,竟是口不择言。然是卫澈不义在先,他断然不愿先行让步。

冷肃之气四处流窜,两人对峙不下,茶盏已凉。卫澈原是急怒,看冬青如此针锋相对,他忽地轻笑着,撒开了手。

“阁下倒是体贴自己的阿妹,成日不是杀鱼便是杀人的,诸多事体只瞒着她。君是真心为她考量还是假借恩情之命,行便宜之事?”

“庄主便是这般随意揣度人心的?”他一捏卫澈青碧暗纹缎袖。卫澈腕处被掣,隐有钝痛。他挣脱不得,蹙眉回敬道:“彼此彼此。”

好个彼此彼此!冬青咬牙恨道:“你敢说你对阿欢没有半分利用?”

“有又怎么?无又如何?”卫澈被缠得气恼,再不及思索,“我何须向你承诺?君如今寄人篱下,往日煊赫不再,与我来摆什么谱?”

“你!”

“吵什么呢!”厅外有女子声音传入。面色微白的韶九来到两人中间,分开两人。

“做什么?还要打架不成?”

“韶九?”卫澈看着面前鲜活的人,眼皮倏然一跳,转头望向门槛处。可巧冬青与他心思竟至一处。四目张望探看时,阿欢悄声入内,满脸淡然地立于一旁。

“来的……正是时候,吾适才与冬青吃过茶,正要进早食。”卫澈清清嗓子,声音少了底气。

“哦?”韶九瞥见满盏的茶,眼睛于两人间巡睃,最后停在冬青身上,“那倒是巧了。”

冬青满眼只跟着沉默的阿欢,心吊在半空,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留给她。

“阿欢。”饭毕,众人散去。鸣月居庭中,冬青于她门前徘徊踌躇,终是迈了进去。

“阿兄有事?” ? 正低头绑腿带的阿欢抬头,有些茫然。

“你在外数日,我甚是挂念。方才见你进得不多,这几日可还顺利?”

“哥哥且宽心,我……无事。”阿欢微笑着,黑眸里微光轻烁。

“以后再有这般差事你莫要再去。”

“我既受雇于人,自然要听命于人。”她犹豫一瞬仍是囫囵说完,“否则岂不是功亏一篑……”

“他卫澈说什么你就做什么?若是有日他差你来杀我,你是否还要对我刀剑相向?”说起卫澈,再想起他试图给阿欢挟菜的情形,他心中无名火起。

“阿兄是怎么了?无端端的火气甚旺。”

“不……阿欢,我……” ? 他定定心神,“先前在厅间没惊到你罢?”

阿欢摆首。

“你……没有什么想问的?”

“我信阿兄不会欺我瞒我。”阿欢起身认真道,“对阿欢而言,只要阿兄爹娘平安康健,旁的不重要。若有伤你们者,我绝不会放过。”

她乌亮的眼瞳如光透进深潭静水,澄澈而不冗杂质。冬青喉结一滚,半晌未有说出话来。

0021 第二十章 乌夜啼(四)

“师姐你病体未愈,怎么吃上酒了?”苍穹高悬,繁星闪烁,韶九手提酒壶,敞腿坐于庭间。

“月下独酌容易伤心。”卫澈一撩袍角,坐于她身侧石凳之上。

他说话时向前凑了凑,韶九抹去唇边酒液,眉头微皱。

“一身酒味,还有脸面说我。酒量差身板弱,总也不知惜命。”

“阿青屋里的青梅酒,入口温润,同他吃了两盏。”卫澈浅笑着,露出梨涡,一副无辜做派。

“前头还吵得难解难分,差点动手。如今一口一个阿青,还举杯共饮。你可仔细些,保不齐酒里下了药,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。”

“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,他可舍不得。”卫澈眉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