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谬赞。”玉娘纤纤素手,持盏时秋波暗送。
阿欢冷着脸,见她们交杯换盏,喋喋不休,好似永无尽头。
“这个玉娘可是达官显贵的心头好,平日极难约见。” ? 韶九望着她窈窕倩影,大为赞赏,“这般才情样貌,翻遍东临城挑不出几个。”
“你所谓的差事是来此寻欢作乐?”
“嘘低声些。食色性也,可不是一等要紧事。”她一耸其肩,“东临城纸醉金迷之所,从前不曾见过罢?”
可不是没见过。方借刀杀人,还能若无其事。自她入庄,前有卫澈,后有韶九,真真教她大开眼界。她恨不能立时撕下她易容的皮,将她揪出去。
“她死了。”见玉娘身影隐于纱幔之后,阿欢开口道。
“什么?”韶九持盏的手顿在唇边。
“涟姑娘,她死了。” ? 阁内酒香迷醉,穿过悠扬琴声,她低声冷道。
韶九面色骤变,眼神聚光,一扫此前醺人之色。她丢下几枚金子,晃悠悠地起身。阿欢冷瞄一眼,悄无声息起身跟随。
走至半楼正厅口,听得一声惊叫,众人侧目。
韶九蹙眉,趁乱加快步伐闪身隐入僻静巷角。她紧贴砖壁,细听动静。
“做贼心虚。”阿欢双臂交叠,甚是不屑。
“胡吣什么?”听得她的讥讽,韶九不悦道。
月色洒入幽暗巷道,有人缓过,袖中寒光反射。
“危险!”阿欢搂住韶九,指缝飞出几枚绣花针,冲其面门打去。两人于地上滚了一遭,趁其弓身躲避时,提气飞上屋檐,于暗处逃窜。
几人追逐间入了荒郊。石砾翻飞,夜枭凄鸣。韶九骤然止步,阿欢一怔,两人被迅速包围。
“穷追不舍的狗。”韶九拍拍袍角,淡定问起,“想要什么?”
竟还有心闲聊!阿欢偏头望她,无言以对。
“要你。”
“要她。”领头的话音刚落,便被另一个声音盖住。几名杀手单膝下跪行礼,墨衣男子穿过杀手,手直指阿欢:“适才是你放的针?”
阿欢默然不语,蝴蝶刀距离掌心不足一寸。
骤然而至的一掌很是凌厉,阿欢方要出刀,韶九已替她接下此招。
“我可以放你走。她,留下。”
“休想。”韶九毫不承情。
“她是重门的人。”过招间,他不紧不慢地飘了句。
韶九愣怔,冷不丁被迎胸击到一掌。她吃痛,倒退几步,阿欢见势又要出手。
“别动!”韶九抓住她蝶翼,语气冷硬。她转头一擦嘴角血迹,讥笑道,“那又如何?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狭长的眉目颇为阴狠。韶九瞥到他腰间令牌,手中轻动。
在杀手围拢亮刀之际,她扔出遁雷。
伴随尖啸之声,烟雾骤起。待众人看清后,包围圈中的两人已不知去向。
“废物!”死了个涟儿,结果连只鸟都没抓到,回头该如何向孙将军交代?武悠生气得面目赤红,来回踱步。
两人一路逃至废弃茅屋。阿欢拂落面前蛛网,肩膀上的韶九渐沉。她急急放下韶九,借棚顶漏入的点点星光,替她运功疗伤。
韶九满面汗珠,咳出一口暗血后,靠在茅草堆上,慢慢回复平静。身后的阿欢放下双臂,衣袍早已浸透。
“多谢。”韶九吃力睁开眼,看着缝隙中的一线暗夜,喃喃道,“看来要耽搁些时日了。”
“适才为何拦我出招?”如若自己出手,还能相抗几招,韶九也不至于负伤,她们或可按时而归。
在清风堂出身的武悠生面前亮清风十三式,无异于自寻死路,顺势赔上水吟庄。若非此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