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杀母之仇,以三姓阖族老小抵命,大姐姐这一腔的赤子之心,委实叫人感叹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面上的神情似是哭、以似是在笑。
她维持着这怪异的神色,抚弄玉禁步的手指下意识地痉挛着,连同她的说话声,也带了几分颤抖:“这两个月来,我日思夜想,终是想通了一件事。”
她不再去看郭婉,空洞的眼神,抛去望不到尽头的天际,语声亦似来自于极远处:“我发现,大姐姐的运道,真是特别、特别地好。”
“哦?”郭婉微低着头,摩挲着掌中枯枝:“那你倒说说看,我的运道好在哪里?”
郭凌勾了勾唇,回眸望着她,蓦地抬起手,将衣袖向下一拉。
刹那间,她半条胳膊皆露在外头,雪白的肌肤上,赫然有几个恐怖的深紫色疤痕。
“大姐姐可认得这是什么?”她唇角勾着,似笑而非笑。
郭婉扫眼看去,眉头都没动一下,声音平淡无波:“他们动了刑?”
“大姐姐真聪明。”郭凌慢慢放下衣袖,神情无悲无喜:“他们确实动了刑。想小妹我乃是人犯,又供出了那么多消息,不动点儿刑逼上一逼,人家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。”
她“嗤”地笑了一声,忽地又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:“大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,这烙铁烙下的印儿,竟消不去。宫里赏了两大盒子的雪肤膏,抹了两个月,还是这样儿。说句大不敬的话,宫里的东西也不怎么样。”
她嘟着嘴、抬着眉,面上无一丝怨怼,唯有对雪肤膏子效用的些许不满。
而即便这不满,亦是小儿女情态,那些挑吃拣穿的贵女们,个个如是。
郭婉望住她,好一会儿后,才露出个极淡的笑:“这般看来,我的运道真是不错,你竟熬过去了。”
郭凌“呵呵”笑了两声,隔袖轻抚烙印,头却又仰着,出神地望向天空:“所以说大姐姐运气好呢。那铁钳子烙上来的时候,我觉着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,那时候我便想,大不了全招了,拉着大姐姐一块儿去死。”
她蓦地齿关紧合,逼出又尖又细的语声:“可谁想,咬牙忍了一回刑,接下来便再没人理过我。然后陛下的旨意就下来了。大姐姐你说说,你的运道是不是特别地好?”
郭婉拂了拂衣袖,面色淡然,却不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