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微微向里一勾。
于是,这原本丰润团白的一捧花儿,便也就此有了些许风致,似美人儿嫣然回眸,难描难画。
柳氏出神地看着那两枝素雪。
不知何故,她觉得这花儿像极了她,一路行来,由平至盛,由盛而衰,其后又盛。
而最终,却不免这一勾,又将她勾回原处。
“红糖蜜枣茶,于胎儿有益。”蓦地一道语声传来,很淡的声气,不比槅扇后的凉风暖多少。
柳氏面上肌肉颤动,白腻腻的颊边,便嵌了一个笑。
生安上的笑容,空洞且易碎,似只需随手一摘,便可抛之于地,散作满地残渣。
她侧首望向陈励,笑容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。
“妾身与陈大姑娘说话的时候,老爷就在了吧。”她道,捧起白瓷盏,浅啜了一口茶。
微甜的茶汁,咽入喉底时,却苦得她心都在战栗。
原来,陈励都听见了。
那么,她两度欲以腹中胎儿算计陈滢,以及大放厥词、图谋国公府世子之事,他……想必也已尽知。
霎时间,柳氏只觉得一颗心坠着铅块儿,连呼进口鼻的空气,都沉重得叫人窒息。
“是,我在。”陈励言简意赅地道,语声毫无起伏,一如他没有表情的脸。
柳氏扯动唇角,飞快地笑了一下。
呵,这样就说得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