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4章(1 / 2)

这样的时日,举凡口中有食、身上有衣、温饱可自顾的人家,是断不会想着出门儿的,窝在干燥温暖的家里,哪怕粗茶淡饭,亦比在外奔波强。

见巷中并无人迹,马猴儿忙将门关牢。

而待木扉一合,那几个裴家军立时有序分散开来,将院子前后守住。

“守好,勿叫人靠近。”裴恕沉声喝道。

众兵卒齐齐应诺,虽声音压得极低,气势却极盛,那屋中几个小青皮已经看傻了。

此时,马猴儿也终是认出易装的陈滢,忙快步上前见礼:“陈校长好。”

“进屋说话。”陈滢轻声道。

这院子左右皆有人家,防备些总不为过。

一行人进得屋中,另几个少年在马猴儿的督促下,尽皆过来见礼。

许是裴恕在侧之故,小青皮们见礼后,便齐刷刷在东墙下站成一溜儿,束手束脚地,十分局促。

陈滢知道他们是被这群铁血军人给吓住了,便温言道:“我就是过来问几个问题的,你们不必紧张。”又环顾四周,问:“汤秀才上吊那天,是谁负责盯他的梢的?”

“是猪头。”马猴儿飞快地道,伸手指向一个脑袋大、身骨儿细、眉眼透着精明的少年。

那浑号猪头的少年下意识地一缩,旋即又挺了挺腰杆,强做出一副胆大的模样来,道:“那天正……正是小的盯着汤秀才的。”

说完了,他便又往后退了两步,似是要借着人群把自己隐去,时不时偷看裴恕一眼,苍白的脸上,浮起浓浓畏惧。

第588章 猪头口供

若单看样貌,裴恕绝对称不上凶恶,至少比猪头所知的济南城“铁刀门”门主差上许多,且那门主的身板儿也远比裴恕壮,手里的刀子更是亮得怕人。

可偏偏地,猪头就是怕。

虽面貌不算打眼,可面前男子五官冷厉、神情淡漠,只随随便便站在那里,不必亮刀子、也不必亮身板儿,周身便散发出一股子冷气,冻得人脚底打晃儿,恨不能赶快跑远才好。

“好了,那就猪头和小猴儿留下吧。”陈滢此时笑道,又走过去拍拍马猴儿的脑袋:“辛苦你们了。”

马猴儿与她相熟些,加之见多识广,此际倒未显得害怕,唯神情有些沮丧,垮着脸、塌着肩,小声儿道:“陈校长,小的把差事办砸了。”

他低了头,语中满是懊恼与悔恨:“都怨小的没把人盯牢,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就死了,要不是那木器行的伙计上门儿送货,叫破了这事儿,小的怕还要在外头白盯着呢。”

他越说声音越小,心底里极为自责。

汤秀才虽是上吊死的,那也是他们没提前发现苗头,竟不知他要寻死。身为这群人的头儿,马猴儿自觉罪责重大。

他记得叶统领说过,如果一队人犯了错,那头儿就得担下来,这叫“担当”。如今汤秀才既死,则他就得担下这盯梢不力的错儿来,不能怪别人。

“你们已经尽力了,做这些也委实为难你们。”陈滢和声道。

一群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半大小子,千里迢迢跟着汤秀才进京,这一路都没把人跟丢,且还将其近期动向摸得一清二楚,这已然是超水平发挥了,她对他们,并无苛责之意。

见陈滢始终态度柔和,马猴儿多少放下些心来,摸着后脑勺儿道:“校长不怪罪小的就好。”

陈滢摆摆手,拉他与猪头分别坐了,略过这话题,当先便问猪头道:“汤秀才上吊那天都做了些什么,你仔细说给我听听。”

“好生说,莫要有遗漏。”裴恕在旁补充道。

很沉的声音,听在陈滢耳中,是醇酒低弦,然猪头听了,心底更慌。

这黑脸大汉本就怪吓人的,如今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