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1章(1 / 2)

陈滢睨她一眼,没好气地道:“你问我答,实话实说,这算什么厚脸皮?”又敲掉她指尖青梅:“吃着我的、喝着我的,还来调侃我,一会儿不给你饭吃了。”

王敏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,心头那一丝抑郁,亦随风而逝。

有挚友、有好茶、有美点,还有闲逸舒服的一下午可以消磨,人生的些许烦恼,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。

时至未正,蓦地一阵急雨忽至,噼里啪啦砸下豆大的雨点儿,其间竟还裹着冰雹。

下雹子可不玩的,茶会立时中断,诸姊妹纷纷告辞,陈滢逐一送她们离开。

谁想,才把人都送走,那冰雹却也停了,就像是专意来扰人一般。

因见时辰尚早,那雨下得也不大,陈滢索性便带上寻真并知实,去往女医馆。

女医馆开在热闹的长干里,隔着青碧碧一池内渠,街东街西横跨着窄长的一道石桥,桥拱如月,拢住寒烟微雨。桥上行人往还,青蓑竹笠、油伞屐履,笑语声逶迤而去,正是画桥烟水、清波冷澹,又有三两株红树掩在桥头,一汪寒翠倒映几痕朱砂,又被细雨点碎,秋波泛红影,凄清而又艳美。

寻了个酒家寄车,陈滢步行过桥,遥见对面招牌遍布、各色布幡飞舞,其间最是门可罗雀处,便是女医馆了。

“今儿怕还是没什么人呢。”寻真喃喃地道,又皱眉:“这些人也真不懂行情,咱们医馆那么好,偏没人瞧病。”

陈滢不语,一旁的知实便嗔她:“你这话说得就不讲究。医馆无人,不正是大家没病没灾么?你倒好,还惦记着叫人生病呢。”

寻真转过弯儿来,想想也是这个理儿,只到底不服气,鼓着腮帮子不说话。

话是这样说,但是这长干里别的医馆,可是时常有人请医问药的,就只有她们家姑娘开的女医馆,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总是无人登门。

听着两个丫鬟拌嘴,陈滢的心情却很平静。

任何一样新生事物,总会引来非议,更何况……

她抬起头。

蓝底金字“盛京妇幼保健院”的匾额,一眼望去,便与众不同。

而更显眼者,便在那匾额之下、木扉之前,端立一块硕大木牌,上以绘着清晰的男子头像剪影,然后,左上右下、右上左下,交叉两条桃红线条儿,却是个醒目的红叉。

红叉下方,则是“男子止步”四个大字。

第401章 一对主仆

“这东西怪瘆人的。”木牌初立时,有女医如是说道。

“不小心瞧见了,还以为是城西的法场砍人头呢,这红叉儿就像那什么斩立决似的。”几名负责保洁工作的妇人,亦如此议论。

这么块东西,怎么瞧都不大吉利。

可是,陈滢却坚持己见,留下了木牌。

她就是想要告诉来看病的女子,这间医馆,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她们的隐私,让她们有一个小小的避风港。在这里,她们一切心理、生理上的疾病,都不会被外泻。

而在与所有员工签订劳动合同时,陈滢亦皆将此条写了进去,一旦有人违约,将要付出一笔数目惊人的违约金。

她垂目看着那块警示牌。

在这个男权社会,这个打着大红叉的木牌,于陈滢而言,意义非凡。哪怕这只是形式主义,无法触及时代本质,但是,象征意义,也是意义的一种,不是么?

风雨潇潇,挟着浓重的寒意。

陈滢在医馆外收伞,瞥眼间,见身上湖蓝绣团菊的裙角,已然洇了几许潮渍。

“姑娘,先进去把裙子烘一烘吧,这天气怪冷的呢,寒气浸上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”知实细声道,蹲下来,拿帕子替陈滢拭裙角。

陈滢“嗯”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