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扶雨当时就怀疑过它是精神体。

可这只黑狼简直是演技精湛,硬是装作听不懂人话,还像狗一样摇尾巴。

就这么蒙蔽住了云扶雨。

云扶雨拿起床单,黑着脸走进卧室,对坐在床上的阿德里安说,

“让开。”

声音冷得要结冰,毫不客气。

阿德里安倒是没说什么,合起膝上摊开的书,慢悠悠站了起来。

他看起来很闲适,穿着质地垂顺的黑色睡袍,抱臂倚在一侧墙边。

云扶雨更不爽了。

他不介意打工,但是有点介意给阿德里安打工。

不仅如此,云扶雨本能地想远离阿德里安,努力站在床的另一侧,离阿德里安能多远就有多远。

偏偏这张床又很大。

把原本的床单换下来时,云扶雨还能站在床的左侧完成。

换新床单时,就不得不单膝支在床上,费力地伸手铺平远处的褶皱。

云扶雨:......够不着。很烦。

他整个身子都快趴在了床上。

但床单的另一半还是在床中间皱成一团,只有左半边是铺好的。

想铺好另一侧,就必须要绕到阿德里安的身旁。

“你就不能先出去?”

云扶雨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不悦了。

站在那挡路,动也不动,像个摆设一样看着云扶雨费劲地铺床单。

不,摆设起码不会乱咬人。

连摆设都不如。

阿德里安闻言,把重心从左腿移到右腿,依旧抱臂靠在墙上。

他比云扶雨高很多,居高临下,垂眸盯着云扶雨。

眼神慵懒,让人疑心阿德里安其实是在出神。

那双绿眼睛里倒映着卧室里温暖的光亮,像珍稀昂贵的祖母绿,但暖光并没有让它们显得温和。

很明显,阿德里安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。

更不打算帮忙。

云扶雨突然很不爽。

过去就过去,还能杀了我不成?

于是云扶雨冷着脸,绕到了阿德里安旁边。

走近时,能闻到阿德里安身上传来一股自然沉稳的木质冷香。

浅淡而清爽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广阔幽深的森林。

......明明走过来前气势十足,真靠近了,云扶雨又突然有些不自在。

阿德里安的视线如芒刺在背。

云扶雨不得不背对着阿德里安铺床单,加快了速度。

他存在感太强了,总感觉很危险。

阿德里安突然开口。

“你这身衣服是?”

声音低沉悦耳,但是太近了,就在背后,近在咫尺。

不自在感一瞬间更重,感觉后背都僵住了。

云扶雨没有回答,几下铺好了床单,站起来就想走。

但同时,阿德里安也动了。

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响起。

他在朝自己靠近!

云扶雨警铃大作,用最快的速度往门口的方向冲。

下一秒,天旋地转。

阿德里安直接拽住了他,压在床上,两只宽大有力的手掌分别按住云扶雨的手腕。

他声音有些隐隐烦躁:“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