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吸的热气相互交换。
极近,极其暧昧。
云扶雨凑得更近了,眼睫低垂。
白得如同一抹月光的神子俯首,将要以身饲狼,垂怜饥饿的野兽。
又像是在犹豫着,试探着,确认主动权是否在自己手里。
阿德里安还是一动不动,包容猎物的谨慎试探。
许久之后,猎物像是终于做出了关乎存亡的决定,极慢地抬起手,搭在阿德里安肩上。
然后跟,环在阿德里安脖子上。
柔软得像一片薄薄的云。
比方才凶狠的攻击,要乖顺无数倍。
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
温香软玉在怀,阿德里安天灵盖都要发麻了。
酥麻的痒意从云扶雨轻轻的呼吸触及到的地方,一路燎原,燃尽全身。
阿德里安面上不动声色。
可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云扶雨,喉结轻微滚动,暴露了他并没有那么平静的心绪。
......香气越来越近......
轻柔的温度,细微的鼻息。
晕头转向。
就在距离近到将要一触即分时,云扶雨垂眸,开口。
“不亲。”
语调温软,简直像在撒娇。
阿德里安一晃神。
可比话音更先出现的,是颈侧微凉的酸痛感,随后变成鲜明的刺痛。
头脑瞬间发晕,天旋地转的失力感蔓延。
像是神谕中止,恍惚的祈祷者还沉浸在月光中。
云扶雨收回手,神情冷淡地把阿德里安推向树干,自己则站起身,顺便踢了他一脚。
阿德里安这才从方才的悸动中回过神。
他仰靠在树干上,伸手把云扶雨扎进他颈旁的麻醉针拔出来,哼笑。
“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,没有把麻醉剂捅到我喉咙上?”
转瞬之间,狼和猎物的身份对调或者说,云扶雨从来都是猎手。
强效麻醉剂可以当成武器使用。
即便是体能异于常人的阿德里安,也会在作用下受到一些影响。
或许不至于昏迷,但头晕一会或是行动迟缓,必然在所难免。
阿德里安很警惕。
想不易察觉地扎他一针,那就要更加小心,静待时机。
云扶雨声音冷清,毫无刚才伪装出的乖顺。
“可惜针头很短,相信我余生都会为这件事遗憾。”
阿德里安把麻醉针扔到一旁,依旧是盯着云扶雨,笑容恣意,没有任何计划落空的不甘或者难堪,从容,又暗含兴奋。
肌肉慢慢流失力量,阿德里安仰头靠在树干上,手肘搭在支起的膝头。
时间地点全都不合适,但他斟酌着用词。
仿佛这是舞会结束后,一场新的邀请。
阿德里安:“明天见。”
云扶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没有回答。
云扶雨想走,可以。
马上军演就要结束了,到那时,他们就会再次见面。
猎物跑不了。
在视野陷入昏暗之前,阿德里安只看到云扶雨的身影毫无留恋地起跳。
云扶雨轻盈地攀在崖间树干上,遥遥回头看了这边一眼。
随后,便向上跃升,离开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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