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柏拉着他的手,怕他离开,担心他,这些云扶雨都知道。
可云扶雨好像突然没有力气做出什么反应了。
五感极其敏锐,而代价则是莫名变钝的情绪。
情感像是隔着一层隔膜,如水中望月,隔岸观火,一切细腻或绚丽的图景从眼前掠过,却无法真切地被感受到。
五个监考官从飞行器上跳下来。
他们全副武装,都带着黑色护目镜或头盔,身穿作战服,肩上系着代表监考官的袖标编号。
监考官逼近云扶雨。
谢聿恒:“云扶雨!”
他想让云扶雨先别轻举妄动,不要攻击这些监考官。
万一监考官全都是谢家人,那动起手来可能毫无顾忌,甚至会杀了云扶雨。
可云扶雨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也没有理会谢聿恒。
云扶雨为什么不动?
谢聿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
难道……云扶雨是放弃了?
安静如一潭死水的背影,分明不打算负隅顽抗。
甚至有种让事情早点结束的解脱感。
谢聿恒突然意识到,无论是被军校校方带走,还是被谢家人带走,对云扶雨来说都一样。
谢聿恒都分不清自己是希望他反抗还是不反抗了,喉结滚动,几乎哑声:
“为什么?是为了你那些队友吗?”
云扶雨不说话。
谢聿恒大吼:“你拼尽全力打了这么久,难道就”
他猛地噎住。
到底是云扶雨不甘,还是他自己不甘?
是啊。
明明云扶雨一开始没有放弃。
是自己什么都不肯告诉他,连幕后之人的半点信息都没有透露。
对云扶雨来说,敌明我暗,要想洗脱队友嫌疑,恐怕从现在就得划清界限。
谢聿恒几乎动摇了。
坚持了这么久的信念……真的要以牺牲云扶雨一个人为代价吗?
可谢聿恒也没机会再说了,监考官已经靠近。
领队的监考官语气居然还算友善:
“攻击举报人可能被视为存在反抗意图,你没必要这么做。我们没打算采用暴力手段,乖乖跟我们走就行了。”
现在还在联合军演赛程内,就算云扶雨杀了时凌,那也不违法。
这桩举报过于特殊,事发突然,不可能对外界直播,附近的记录仪也早就被切断了。
云扶雨漠然地盯着地面,仿佛地面才是他的敌人。
按道理,他现在应该抓紧思考怎么脱身。
比如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方式,慌不择路,搬出阿德里安或者朝昭的幌子,要求某一个人抵达现场后,自己才同意检查身体。
可那之后呢?
就算这两个人帮自己隐瞒,那也一定会拿罪人身份要挟自己。
又有什么区别?
而且……
云扶雨现在,头真的很痛,痛到搅扰思绪的地步。
偏偏在这种不那么清醒的状态下,棘手的问题一股脑砸在了他的身上。
为首的这位监考官倒是并不讨厌云扶雨。
不如说,他其实就是暗中注视云扶雨的其中一员。
可如果公开袒护云扶雨,既会给云扶雨带来麻烦,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所以,他放轻声音,对云扶雨说:
“别紧张,好吗?只是个检查。当然,体检也不是由我们进行。飞行器上有专业的医生给你检查身体,确认没有烙印之后,我就会放你离开,别害怕。”
云扶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监考官这么说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