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私,冷漠,为了自己过得轻松,不顾父母的性命。我不是什么好人。我也不配当你的队友。我骗了你,我说的家乡,早就变成污染区了,没办法带你去玩,我”

云扶雨哽咽着打断他。

“不要说了......不要再说了。不是你的错,不是你的错。”

云扶雨紧紧抱着林潮生,重复原谅着林潮生的自我控诉,一遍遍强调,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他的想法,赦免那些强加的罪孽。

林潮生缓慢地抬手,很轻地回抱住云扶雨的腰。

已经很多年......没有人这么安慰过他。

“......对不起。”

泪水湿湿的,凉凉的,浸透云扶雨胸前的衣服。

上次,它们是落在昏迷中的云扶雨的脸上。

现在换成云扶雨抱着他。

云扶雨张口数次都没有成功发声。

平复许久后,声音颤抖却坚定地对林潮生承诺,

“没关系的,就算退队了,我们也是好朋友。要是有人对你不好,你就告诉我,我”

云扶雨声音哽在了喉咙里,想说下去,又被泪水阻住。

只能在心里默默接完没说出口的话。

我会像你当初说要保护我一样,好好保护你。

要是有人欺负你,我就去打他们。

*

小队四人不知道在走廊里沉默地站了多久。

有其他学生路过,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狼狈的四个人,又脚步不停地离开。

云扶雨小声告诉林潮生,

“兰斯洛特说,朝家这种威胁同学的行为严重违反校规,他已经上报学校,派专人去保护你父母了,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。今天先不要训练了,回宿舍休息一下吧,有什么新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。”

林潮生:“但是朝家和芬里尔家不是有婚约吗?”

云扶雨点头:“没错,但兰斯洛特说有婚约也不行,他会警告朝昭,让他不要乱来。”

兰斯洛特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,这是云扶雨修饰过的版本。

入学第一天时,阿德里安一行人教训了不怀好意的柯蒂斯,警告他不准破坏规则。

周柏和林潮生当时也在旁边,有目共睹。

只有扯出这个理由,二人才有相信的可能。

云扶雨推着林潮生进了宿舍,监督他把伤口洗干净,躺在床上,这才离开。

但是周柏没有走。

一整个白天,周柏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云扶雨,直到傍晚时,才离开片刻。

云扶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出门,房间门就又被周柏敲响了:

“林潮生退队了,我害怕,所以找你蹭住。”

这个谎言已经拙劣到无以复加。

说什么自己害怕,明明就是怕云扶雨趁他不注意,半夜跑到朝家去,找朝家人谈条件。

以云扶雨的性格,完全干得出这种事。

兰斯洛特的协助只是云扶雨单方面的说辞,在得到证据前,周柏不敢放心。

云扶雨:“......我想自己静静。”

周柏:“可以。”

他转身就走,出门,把门带上。

然后云扶雨就听到周柏靠在了门板上,衣料摩挲,像是倚着门板,顺势坐在了门口。

云扶雨:“......”

云扶雨打开门:“周柏。”

周柏回头,脸上伤得青一块紫一块,却呲着牙对他笑。

压在胸口的大石还没消除,云扶雨笑不出来,慢慢蹲在周柏旁边。

像是预料到云扶雨要说什么,周柏提前把他的话堵了回去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