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疏导师的工作很累的,要给很多不同的人精神疏导,有的战士脾气很暴躁,有的人不尊重疏导师,可能会欺负你。”
这对云扶雨来说倒不算什么大问题。
“没关系,我又不会任他们欺负,大不了打回去。”
朝昭:“那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?”
云扶雨:“呃,那就再练练,以后努力打回去?再说了,随便打人是违规的吧。”
就像之前精神力课程上邢教授说的那样,军校里或许有人互相看不起,但前线战士随时可能命悬一线。
谁也不想无缘无故找疏导师的麻烦,因为那与找死无异。
朝昭不说话了。
过了一会,朝昭又慢慢俯身,把云扶雨抱住。
朝昭闷闷地说:“我再想想......”
云扶雨摸摸她的头。
想一下子改变持续了二十多年的生活方式,肯定相当艰难。
但朝昭愿意认真考虑,已经很好了。
她和阿德里安只是有婚约,但是婚期未定,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思考。
慢慢来吧。
*
云扶雨不知道的是,朝昭埋在他肩上,和他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。
朝昭突然不想把漂亮得如水晶般浑然天成的花弄碎了。
他实在是没想到......云扶雨会为了他,做到这种程度。
朝昭本来想打趣,说“我花钱可是很多的,你养得起我吗”之类的话。
可听着听着,他就沉默了。
甚至......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这种可能性。
离开朝家,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,和云扶雨住在一间不大却温馨的小公寓里,一起靠在沙发上,担忧着电视上污染肆虐的新闻,又因为涨价的蔬菜而忧虑。
房间会被布置得很柔软,床单带着云扶雨身上的香气。
阳台上要种鹅黄色的小铃兰,它的花期会很长,横跨整个夏季。
夜色降临后,永远会有一扇窗户亮着温暖的灯光。
如同暴雨中的小舟,飘飘摇摇,却又无比安宁。
......
这很普通,但几乎是带着蛊惑的意味,意味着一种崭新的可能。
不会有贵族间无休无止的权势斗争,不会有酒桌上虚情假意的推杯换盏。
在这种安宁中,他可以独占云扶雨。
可是,不行。
朝昭很清楚,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,普通人就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。
他先前说,怕有人欺负云扶雨,并不是云扶雨想象的那种欺负。
云扶雨太容易心软了,面对受伤示弱的人,更是加倍心软。
前线疏导师向来稀少。
像云扶雨这样过于引人瞩目的疏导师,一过去,恐怕立刻就会被所有攻击型精神力者关注。
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。
那些人当然不会打云扶雨,捧着都来不及。
撒撒娇,装装可怜,骗他说自己精神域受伤很重,需要深度疏导,不然就快死了。
那些贵族出身的疏导师面对这种情况,理都不会理。
但云扶雨肯定不忍心拒绝的。
先把人骗到手,大不了事后再为自己过分粗暴的动作而道歉。
表面认真地承认错误,让云扶雨打自己骂自己,随意发泄怒火。
反正攻击型精神力者皮糙肉厚,根本不怕疼,倒不如说与奖励无异。
等人身体恢复了,再送云扶雨喜欢的东西讨他欢心,顺便有意无意地露出为了守卫七塔而受的伤。
云扶雨又能生气多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