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了她一眼,只见她也正看着我,眼里有些劝诫的神色,也就不再多话了。
回到房里,云溪问我怎么知道瑜姨娘是假装摔倒的。
我道:“下午刚下了雨,土质松软,是以你踩上一脚,就有个又清晰又深的脚印,如果瑜姨娘是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摔倒的,她有孕在身,本就身子沉重些,下意识地以手撑地保护自己,定会在泥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掌印,可如今她所撑的掌印又浅又轻,可以猜测她是故意跌倒的,她有孕在身,自然不会拿自己肚子的孩子冒险,所以她下跌之势极轻,双手撑在地上的力道也轻。”
我有些愤愤不平道:“可那糊涂二少爷还以为是二少夫人推了瑜姨娘呢。这世道怎么会这样?”
那引路的婆子端了水给我们净手洁脸,笑道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是非了断,不是那么容易分清的。瑜姨娘还是二少夫人的远房表妹呢……后宅是非,从来都少不了。”她的神情有一份惘然和感叹,似乎回想起了什么。
她放下水盆,看着我们:“两位姑娘都是好福气的,寻个寻常人家好好过日子,也少了这后宅是非的烦恼。”
☆、22
晚上吃撑了的结果是,此时,我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“咕噜咕噜”直响,我“哎呦”一声拉住那婆子:“大娘,那个……茅厕在何处?”
婆子忙唤个小丫鬟带我绕过院子上了茅厕。
谁知我才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回到房内,腹内又是一阵绞痛。
那婆子忙寻了消食散给我服下,道:“许是姑娘极少吃油腻的食物,一下吃了这么多,肠胃有所不适也是常事。”
消食散服下后不久,倒也起了作用,不再闹得那么厉害了,可是依然觉得有些不适,晚上又起来了2、3次。
再一次摇晃着从茅房出来,天边已见白,伺候我的丫鬟们折腾了一晚上也都累了,我起来时她们睡得正香,我一来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,二来也不忍心叫醒她们,就自个出来了。
天将亮,花园里薄寒沁沁,空气清新,花香隐隐,倒也令人惬意,我却没有观赏的心思,只觉得手脚发软,走到一座凉亭边时,想起此时回去若吵醒了那些丫鬟们又会起身倒水、倒茶的,我已经折腾了她们一晚上,再这般实在过意不去,便干脆走到凉亭中坐了下来,撑着头无神地望着晨曦中的花木。
不想困意袭了上来,不知不觉趴在桌上就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间,感觉嘴边有可疑的水渍,我顺手抓起身上的一块布抹了抹嘴角,突然感觉这布……怎么这么柔软?
这么一想就清醒了,再看了看我抓在手里的布……一件黑色披风的一角,上面还沾着水渍。
我慌忙抬头张望,却见吕将军正坐在石桌的另一边拭擦着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剑,似乎对我刚才的“罪行”视而不见。
我一哆嗦,忙坐了起来,将披风抓在手里,讪讪笑道:“吕将军,早哇。”
吕将军垂目“嗯”了一声,伸过手来。
我愣了愣,知道他是伸手讨回他的披风。
可是……我看了看披风上的水渍,迟疑着:“我洗一洗再还给您罢。”
我有点心虚,虽然我不是故意的,可是……
“不用。”平板的声音,坚定的语气。
我慢慢地将披风递了上去,殷切地吩咐:“将军记得洗洗再用。”
吕将军脸色一滞,面无表情地接过披风。
我胆子大了些,忙站起来,道:“将军起得早呀。”
“在军里习惯了。”
我悄悄地离那柄明晃晃的剑远一些:“那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见他没有什么表示,我悄悄地挪动步伐。
“这个时辰,为何在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