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以为纪玉是在讥讽嘲笑她,真乐得憋着话多刺她几句,话未出口,却听纪玉自个又为她辩解了,不由得一怔。
大牛媳妇也未料到,也愣了愣,脸色缓和下来:“哼,你倒是个明白的。”
纪玉微微一笑道:“本是再正常不过的,任谁也可以赞一声嫂子会过日子会算计,若不是别的姑婶媳妇在大牛哥面前和别人面前挑上几句,想来大牛哥也不会怪在你身上。”
大牛媳妇此时可能是想起了挑拨之人,脸上顿时显出几分恼怒之色。
纪玉接着:“都说人言可畏,本来没有的事被人惦记上了,挑拨了、抹黑了,再要洗白也难了,我虽不才,也读过几句圣贤书,自己不愿意的,又何必强加于别人,大牛嫂子又何必为难别人?”
大牛媳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虽态度看着软和了些,却撇了撇嘴,有几丝不屑和不以为然,刚要说什么,纪玉摆摆手道:“阿喜姐妹都尚年幼,别说没错处,就算是有几次差池,别人也只说一句年幼不懂事就带过了,若是大牛嫂子行差踏错几分,像是多和货郎讨价几句,只怕……有嘴难辩了。”
大牛媳妇眼里有一丝气恼、一丝羞愧和一丝不以为然,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事,那一丝不以为然顿时被几分气急败坏代替:“你一个毛孩子竟敢威胁我?”
纪玉微微一笑:“不敢说威胁,只是给大牛嫂子提个醒儿罢了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,不是么?”
不再管大牛媳妇,纪玉转身淡淡地对我说:“走罢。”
☆、十一
或许是因为纪玉对大牛媳妇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,接下来的几天再没有什么流言传出来了。
那天是柳树村村祭的日子,不管是穷是富的,都或多或少地备了几样祭品,我家也准备了几样素饼祭祀。
吵吵闹闹的祭祀舞过后,全村人按辈分排着队,向村后的谷神庙跪拜行礼,祈求一年来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。
虽有顺序地行礼,但村民们自然做不到军队的整齐,难免有拥挤、磕碰的,我打着呵欠,无精打采地应付着这程序纷繁的祭祀,每年都这样,还不能乱跑、乱说话、乱动……可真是无聊。
好容易跪完了,我忙拉着云溪往旁边树下走去,向她道:“怪热的,闷了我一头汗,来树下歇一歇。”一边用手扇猛扇着风:“真热,热死我了。”
云溪微笑着,从袖子里抽出帕子道:“擦擦汗吧。”
我接过来,一顿乱擦,云溪嗔怪地看着我笑道:“让你擦汗,能叫头发都擦散了,我来吧。”
我嘻嘻笑着,延着脸凑上去。
还没等到云溪的帕子映在脸上,云溪身形猛地一歪,“啊”地低叫了一声。
“走开,好狗不挡道。”一个少女从云溪身边走过。
我一把拉住她:“茶花姐,谁是狗?别以为是狗就可以乱撞人,给我妹妹道歉。”
茶花一甩我的手,厌恶地道:“少拉拉扯扯的,我为什么要给一个九岁就会勾搭男人的贱胚子道歉……”
“啪!”她的话断在嘴里,脸上着了我一巴掌,红起了半边,她怔了一下,立即扑了过来:“好哇,你打我!你竟然敢打我!”
怕伤及云溪,我一把推开她,格住茶花扇来的胳膊,昂着头道:“就打你!免得你满嘴喷粪地污了别人。”
“呀……”茶花大叫一声,扑上来,我不甘示弱地迎战。
她比我大两岁,身量比我高些,但打起架来,我却和她旗鼓相当,当下扇耳光、揪头发、揪衣襟、双脚乱踢……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……打得昏天黑地,手脚纠缠,双双摔在地上,翻滚互压……
耳边似乎传来云溪惊惧、焦急的叫声……叫嚷声……一些人赶来的脚步声……训斥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