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睁开眼,又被阳光刺得闭上,好半天才睁开。心头的压抑愤懑仍在,梦里的事却回忆不起来了,杨戬闷闷起床,两腮还挂着泪痕,秦嬷嬷轻声叹气:“贵妃心思太重了,这样在宫里会憋出病来的。”呆呆吃了早饭,杨戬勉强打起精神:“嬷嬷,继续吧。”
玉帝却不知道这些,看完了杨戬的亲笔回信,他的梦甜美无比,因为他一声叹息,那个始终执拗的人软和了,还落了泪,陪着他逛花园,站在他身边陪他出席各种大典,虽然依旧不冷不热,却会把他说的话记在心里,隔几天闷声不吭地递给他一封奏折,表示事情办完了。
玉帝心里很美,醒来时唇边都带着笑,他已经相信自己与安和必定前世也是眷侣,兴许上辈子她是男人,又有君臣名分,两人只能这样相持以礼过一辈子,今世他做了他的妃子,名正言顺与他在一起。玉帝搓搓手,不可叫安和伤心!看看日子,正是四月二十日,忙去了前头,工部侍郎上奏:“陛下前日吩咐的事,臣已完工。国公府到宫门的路俱已黄土填平,沟渠破漏等处均已修缮妥当。”礼部尚书这几日被他收拾了一顿,眼下无比乖巧:“陛下,给国公府下的聘礼都已预备好了。”御马监也在一边候着,等礼部尚书说完了,上前一步回话:“陛下,御马也牵到宫门了。”玉帝笑容满面:“还不快送去?”
护国公府早知道今日正式下聘礼,一大清早就预备好了,只是见宫里送来了一百二十四抬聘礼并两匹御马,仍把杨信惊得不行,忙忙进宫谢恩面圣,杨信说:“陛下隆恩太重,聘后不过一百四十八抬、两千金,今小女不过一宫人,岂可受此等聘礼。”玉帝笑道:“老太尉不必谦让,这是给令爱的,又不是聘你,你推辞什么。”反复辞谢数次,杨信看玉帝执意不肯,又说:“陛下,你让老臣怎么给女儿备嫁妆啊!”玉帝哈哈大笑:“这个自然是皇家出钱,哪里能让你操心。”杨信见除了玉帝只有几个小太监,索性直说:“虽然嫁入皇家,嫁妆反而要少于聘礼,只怕陛下预备的嫁妆也不少吧!”玉帝笑着伸手指:“只有一百箱而已,取个百年好合的意头。”看杨信又要推辞,玉帝说:“你们父女俩啊,真是一样的。她拒绝册封典礼,你不要聘礼嫁妆。”杨信快要哭了:“陛下圣恩,臣全家心领了还不行吗?”“哎,老岳父你坐,坐,”玉帝硬拉着吓得一哆嗦的杨信坐下,“这话,朕给安和说过一次,也给你说一次:朕原本没打算叫你必须送女儿进宫做妃子,朕是在宫里无意中遇到安和,先喜欢上了她,才知道是你女儿的。虽不能给她十分尊荣,也必定叫她在宫里过得顺心如意,她就是嫁了,想回家看看,朕也会叫她回家,想住就住下。朕从小蒙太尉与武太傅教读书习武,不会反过来害了师傅家的。”
国公府热闹非凡的时候,平和侯府正处于惊疑不定的状态,就算皇帝心里两个贵妃有高下之分,也不会在明面上差别如此之大,若是玉帝没骂他之前,陈安或许还能以为皇帝这是要特意抬举女儿,可是那天皇帝把厌恶表露得明明白白,平和侯心里也没了底,妃和嫔都特意留了空缺,陛下会让贵妃位全满吗?如果陈滴珠不入宫,谁又敢再结亲呢?陈安心底突然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,不敢细想又慌忙压下,面上还要安抚女儿:“你必定是和她平级,她先入宫,到你入宫时要跪着迎接你的。”嘴上虽如此说,心里却越来越害怕,只能不断暗示自己:不会的,不会是那样的。又差人往宫里给皇后送信,陈夫人被勒令禁止入宫,平时出门连车轿都不能坐,也拉不下脸出门了,陈安给皇后写了信,希望能探听到一点令他心安的消息。
平阳宫里,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安的信,一封老父亲写来的信,陈安很会打感情牌,没有摆家长架子,也没有按臣子礼节,而是如同父亲挂念游子一般,先问了近来过得如何,又说陈夫人做得太过分,自己听到皇后被骂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