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顺利继位,他就只是个闲散王爷,平和侯或许不会把女儿嫁给他,也或许仍旧会把庶女送来联姻。但陈滴珠肯定不会想入府,那么陈蕊不会伤了身子没有生育,她可以过得很幸福。他与安和也许会在一些贵族宴会上遇见,安和看得上他,他与她平安过一生,绝后也无人多嘴,安和就不会被逼疯。安和看不上他也无妨,武家女人自然要从军,十来年后又是沙场虎将。妹妹执掌江山,也不会有世祖旧事,天高任她飞,无论怎样她都比如今幸福。
一场武举,一件旧事,害死了安和的父母,生育后嗣又逼疯了安和,长宁躲在宫外生生死死刀口舔血一般过日子,怀个孕还要偷偷摸摸。他在乎的亲人爱人受尽了委屈,如今罪证确凿,玉帝的怒火终于可以宣泄了:所有涉事之家,尽皆灭族!所有涉事太妃太嫔,活着的赐死,已死的开坟掘墓,挫骨扬灰。
圣旨一下,各家不由得慌了神,事情败露他们虽然也惶恐不安,但牵连太广,大族多则数十房近百房,又不是一姓一族之事,又都是皇亲国戚功勋重臣,他们以为顶多是白绫毒酒赐死主谋,万没想到玉帝竟然敢挨个灭门!初夏时杨氏罪行曝光,众人弹冠相庆以为可以就此将护国公府斩草除根,没想到转过秋来竟是他们落得这个下场。
一时间各府各家,有兵的躁动不安,只剩空架子的想尽办法求人说情。散氏为了牛府也求到了苏妃那里,苏妃很是冷淡:“我尚且待罪,你们死活又岂能由我?”散氏宗妇说道:“娘娘的母亲尸首被辱,长姐命在旦夕,娘娘莫不是以为自己不开口,就能逃过此劫?”苏妃笑道:“母亲生前向你们求助,你们又何曾管过她的死活?而今能拉着全府给母亲陪葬,我唯有快哉!”
康乐宫里,乌嬷嬷过来轻声说:“太后,国舅托人递话,要您救他呢!”“救他?”太后冷笑,“我恨不得亲手送他下地狱!”
平国公称病在家,一边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,一边吩咐管家紧闭府门不和任何人来往,待人都退下了,又忍不住轻笑:“早知他们动手,我又何必沾身。”陈夫人一脸不满:“我们帮了他们多少?动手时竟然连通知一声都没有,那阵子我还那么爱吃那些鸡,想起来我就浑身不自在!”陈安斜了她一眼:“无知蠢妇,这是老天都在帮咱们!你要是那阵子不吃了,现在你和我就得进刑部大牢了!”
陈夫人悻悻然,静了一会又说:“可眼下京中这样乱,珠儿那边怎么办呢?”陈安皱眉:“眼下是能动的时候吗?”狼羌遭遇了天灾,莫说平民百姓,就是贵族也只能吃霉烂面饼度日。有杨泰和与雷霆镇守边疆,面黄肌瘦的狼羌人无法再掳掠大坤,陈滴珠病了多日,写信来叫平国公送点粮食,偏又赶上皇帝清查叛逆,这给敌国送粮可不是自寻死路?
陈夫人急切地说:“那也不能叫珠儿死在狼羌啊!你大女儿翅膀硬了,靠着夫家摆弄什么天保府,管别人家两口子的闲事,亲妹妹的死活哪里挂在心上?你这当爹的也不管,她依靠谁呢?”想了想,陈夫人又说:“这次牵扯甚广,咱们家亲戚朋友的也有许多被波及,虽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,可这些在前头的倒了,我们迟早也要被收拾。如今若能交好狼羌,未必不是一条后路啊!”
陈安出了半天的神才说:“我想想怎么弄。”
姚国舅上书求情辩解尽皆无用,绝望之下拿出丹书铁券并恩德圣旨威胁玉帝:“此是太宗所赐!太宗御笔亲言:即便我犯下谋反大罪,仍可保直系一门存活。今日陛下将祖父的旨意弃之不顾,来日后代也必会将陛下的旨意弃之不顾!杨安和屠杀皇嗣,你如今能保她满门,死后又能保杨家到几时?”
关涉皇帝这个职位的信誉问题,最终玉帝的小家庭会议也只能决定放过姚国舅。玉帝暗自庆幸父皇只爱银太妃,那些犯事的太妃太嫔没有从葬帝陵的,不然更加为难:不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