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不以为意，武安民得罪了世祖，自然也过得极为落魄，终其一生只有一个将军虚衔。她后来不知与谁生了个女儿，恰逢世祖得了最后一个儿子，得意非凡，因此满月宴时当众讥笑：‘我张家男儿代代坐享江山，女人多得是，子嗣绵延不尽。不像武家，只有一个断根，偏偏又生了个断根。即便年年不停，又能生几个？’没想到世祖回宫行乐时却折断了阳具，再不能人道了。因这一事，世祖对女人越发残暴，从那时起凡有招幸，必定鞭打，不准妃嫔有快感。武安民一生只有这一个孩子，这个小女孩十三年后也去了边关，一战成名，威震天下，世人称之为武娘子。”

妃嫔们面面相觑：“就是……皇贵妃的姥姥，红勇将军武天越？”

“是啊！娘娘们大概不知道，皇贵妃名讳里的安字，就是纪念武安民的，”老嬷嬷叹口气，“当年世祖做得太绝，如今端妃一家又应誓如此之快……”

明贵人犹犹豫豫开口：“嬷嬷，你的意思是，当年世祖皇帝，嘲讽武家断了根，如今是……”宫妃们互相看看，世祖皇帝以为自家后嗣绵延不断，如今他们家真的断送在了武家女儿手里，何尝不是一种讽刺？

老嬷嬷摇摇头，并未正面回答：“诸位娘娘，你们当日既怀了害人的心，得意忘形恐吓皇贵妃，今日又何必怨恨失了龙胎呢？冤冤相报何时了，不如收手回头。各人的因果都要有个说法的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二郎神处置得并无不妥之处啊！”

“念在二郎神执掌天条以来，屡建奇功，又身肩执掌天条之重任……”

“斗战胜佛，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出来吧！”

“杨戬也是为了天条考虑嘛！”

“三界内所有巡查的灵官御史，都归真君神殿统领。”

“二郎神此举也是为天规威严着想，陛下还是赦去其罪，官复原职吧！”

“如此轻易赦免，恐怕不能服众……”

“若半数以上的仙家认为可以赦免，朕就赦免……”

“你只需说服众仙，无需说服朕和娘娘……”

“二郎神显化凡间，是为治水救人，不应以违反天条论罪……今诏封为昭惠灵显仁佑王，执掌川蜀，享受下界香火。”

窗外雷声隆隆，杨戬一夜不得安稳，梦里场景乱纷纷交替出现，醒来前最后的画面是那年腊月初八，武夫人来送鱼，他跳到武夫人身上要抱抱。这次武夫人没有甩开他，而是回过神抱住他笑道：“这么大了还撒娇。”

自梦中醒来时，甜蜜的笑容还未散去，仿佛母亲的怀抱仍有余温。等意识到这只是个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时，杨戬又忽然觉得无比悲哀。他的父母没了，十多年来他疯疯癫癫，浑浑噩噩，就在这一方天地里挣扎，靠着身边人得了庇护，又差点害死了这个人。

湿乎乎的舌头将眼泪舔掉，玉帝仿佛一只小狗般蹭蹭他：“安和，我在。”杨戬翻身抱住他就哭，怎么哄也无济于事。直到双合来提醒玉帝该去上朝了，杨戬方擦擦眼泪撵他走：“你去吧。”“我不去了，我陪着你。”“不，今日恐怕有恶战，你要去，”杨戬说，“还有，如果顶不住，就把我废了。”

玉帝大惊：“不要胡说！”“你听我说，我想好了，温良一死，本就麻烦，何况我们谁也不知道端妃和文吉有没有先把消息传出去。今日朝堂难说会不会有事，你要稳住他们，先把长宁平安接回宫，”杨戬认真劝他，“你待我的心我已经知道了，何况如今长宁有孕，我不用害怕新帝继位要弄死我或者杀我全家了。我现在害怕的是长宁不安全，你懂吗？长宁的孩子没法有‘外戚’！”

玉帝本想安抚杨戬，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清醒了，先前他觉得可以用长宁的事压下争议，现在被杨戬提醒才意识到，朝臣期盼有个皇子并不只是后继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