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恒泽低头敛眸,努力不让自己失态。

“阿芋,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会全心全意爱你,司氏集团的股份我也都转给你,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。”

说着,司恒泽哽咽了一声。

末了,还加了一句,“求你了,可以吗?”

这句话卑微到尘埃里。

风突然吹起她的发丝,露出颈侧一枚淡红的吻痕。

司恒泽猛地别开眼,胸口堵塞得难受。

他曾经也爱在那里留下痕迹,看她羞恼地系紧衬衫纽扣,羞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,那时觉得无比幸福。

怎么会闹出现在这个地步呢?

司恒泽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。

“不可以了,我们都向前看吧。”

“就算我真的原谅你了,以后你想起我分手后谈过恋爱,还是会心理不平衡,会怨我恨我,何必还要强求呢?”

孟舒芋理性分析,不留一丝漏洞。

一直回头看,老天会一点点收回他们幸福的权利的,当深陷过往的泥潭里出不去时,所有人都会后悔。

人总是贪心不足,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。

司恒泽想扯出个笑,却发现嘴角僵硬,“那你爱他吗?”

“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。”

孟舒芋声音清浅,却掩饰不住地弯唇,“他会在台风天冒雨接我,会记住我喜欢的所有东西。”

“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,只爱我一人。”

司恒泽的呼吸窒住。

这些都是从前的他没有做到的。

而阿芋喜欢被这样对待,他却从不懂她。

“到此为止吧,祝你幸福。”

孟舒芋说完最后一句,起身想走。

“至少,让我送你回家。”他艰难地吞咽。

“不用了,叙深在楼下等。”

她拿起包,转身走了。

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周叙深等在外面,手里还拿着小束玫瑰花。

孟舒芋小跑着扑进他怀里,紧紧抱住那个男人。

他们对视后笑了。

那是司恒泽许久未见在她脸上见到的、毫无阴霾的笑容。

原来有些错过,不是追到天涯海角就能挽回。

18

京都,司家别墅。

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到现在,司恒泽还是觉得恍惚。

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,他仍然觉得不敢相信。

他连夜从港城回到京都,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
“谁也没想到他会脑溢血死亡,挑个日子火化吧。”

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,无声叹息。

从小司恒泽就住在孟家,只记得母亲死不瞑目,对于这个父亲他没多少感情,甚至仇恨大于血缘。

但血缘始终无法磨灭。

再怎么样,他也是姓“司”。

“好,一切从简。”

一切流程都很顺利,最终都尽归尘土。

司恒泽操持完葬礼之后,整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。

总觉得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。

没有了爱人,也没有了所谓的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
他只剩下一副空壳。

某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仿佛感受不到爱恨了。

每天从公司回到家,都在忙工作,用外在的东西试图填满他空荡的内心,好在自己好受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