盖在他身上的大衣厚重，压在訸澜后背，沉甸甸的。白三花没有吭声，他穿着睡衣坐到訸澜身边，用脸颊贴了贴訸澜的脖颈这是在表达想念。

訸澜笑了一声，他由着白三花凑近，漫不经心道：“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？”

白三花睁开眼眸。

【你在想谁？】

訸澜一顿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【你在想别人。】

白三花掌心盖上訸澜的手背。

【溯洄。】

【你在想他。】

他说话时一字一停，敌意隐隐升了上来。

訸澜没想到白三花会这么说，他之前昏迷时喊过溯洄的名字，白三花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记住了溯洄。

“我想他怎么了？我不能想他？”訸澜感到好笑，他开口强调道，“你来之前，一直都是他陪着我。”

白三花脸色渐僵。

【你……】

“我喜欢他。”訸澜直言不讳，他说完自嘲一笑，和白三花隔开了距离，“但他命短，已经死了，我现在……也只能想一想他了。”

白三花在訸澜一句接一句的话中暗暗攥紧了手掌，他抿住嘴唇，直到听到溯洄已死的消息后才感到心头的巨石猛地一落。

……死了？

竟然死了？

白三花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，死了的东西总比活着的好，不然还需要他额外分神去将溯洄消灭抹除。

【以前他陪着你，现在我陪着你，我比他要优秀。】

白三花象征性地安慰了訸澜两句，随后便开始推荐自己。

訸澜默了默：“比如？”

【我能让太阳永不下落。】

訸澜：“……”

【我也能让黑夜永不降临。】

訸澜：“……”

“说的挺厉害，但那怎么睡觉？你这样一点都不正常。”訸澜双手撑在身后，他开口道，“你说点正常的。”

白三花略微偏头，似乎是不理解訸澜的话。

控制日月星辰永不坠落，在他看来是很浪漫的事情，但訸澜明显兴致不高。

他想了想，才继续道。

【我在后山，种了很多鸢尾花。不是野生的，是我自己种的，过几天就都要盛开了。】

【我带你去看。】

訸澜眸光一滞：“鸢尾花……都是你种的？”

【是的。】

“你种这些干什么？”

白三花有些嗫嚅。

【后山光秃秃的，种些花好看。】

他隐约记得訸澜很喜欢这个品种的花，但具体是什么原因，白三花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。

他只是记得，訸澜是喜欢这些花朵的。

訸澜手指蜷曲，在他那些纷繁复杂的记忆中，溯洄和主系统都给他送过鸢尾花。而如今……白三花也做了同样的事情。

又一次重复。

訸澜蓦地笑了起来，他站起身，开口道：“那就等花开了，再带我去看吧。”

白三花点头。

【好。】

这么平静的话从来不会从银球口中吐出。訸澜敛下眼睫，盖在他手背上的掌心温暖，已经不是圆球的触感和温度。

訸澜指尖动了动，没再开口说话。

＊

訸澜回别墅时，里面的各个布置还是和之前一样。冰箱里的食物也是如此，白三花没有动过。

訸澜简单看了里面的食物，问道：“你这几天吃什么了？里面东西都没变。”

白三花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