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律师。

第十五章

江稚鱼的名字在国际仲裁界已非籍籍无名。

她凭借过人的才智、坚韧的意志以及对复杂跨境案件的敏锐洞察力，她迅速在“雷诺国际律师事务所”站稳脚跟，并成为其最年轻的合伙人之一。

她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。

律师办公室内，江稚鱼正用流利的法语与伦敦的客户进行视频会议，眼神专注，言辞犀利，气场强大而自信。

会议结束，助理敲门进来：“江律师，前台有位先生，没有预约，但坚持要见您。他说他姓蒋，来自中国。已经等了快三个小时了。”

江稚鱼翻阅文件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，甚至连眼神都未曾从文件上移开。

她声音平静无波：“告诉他，江律师的日程已满，不见无预约访客。如果他需要法律援助，请按流程预约咨询。”

“是，江律师。”助理应声退下。

律所大堂。

蒋聿言坐在冰冷等候椅上，与这充满现代精英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他的西装不再那么合身笔挺，眉宇间也刻着深深的疲惫与风霜，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
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，从无败绩的金牌律师。

这半年，他被家族抛弃，在国内声名狼藉，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律师事务所也维持不了。

他只能从底层做起，一步步创业，这段时间唯一支撑他的念头，就是

找到江稚鱼，亲口说一声对不起，祈求一丝渺茫的原谅。

当听到助理公式化的拒绝时，他的心猛地一沉，却没有丝毫意外。

他站起身，对着助理离去的背影恳求道：“麻烦你，请再帮我告诉她一声，我叫蒋聿言。我会一直等下去，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，蒋聿言每天准时出现在律所大堂，几乎成了一道固执的风景线。

他不打扰任何人，只是用坚持，宣告着他的决心。

律所的员工从最初的侧目、议论，到后来也习以为常。

江稚鱼知道他在那里。

她无数次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，看到那个固执而落魄的身影。

心中并非毫无波澜，但每一次情绪的涟漪，都被她用力地压了下去。

原谅？谈何容易。

那些背叛与伤害，早已在她心中结成了厚厚的冰层，无法融化。

直到一周后，江稚鱼结束一个冗长的跨国谈判，经过大堂时，蒋聿言站起身，快步迎了上来。

“小鱼……”他小心翼翼开口。

江稚鱼停下脚步，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怨恨，只有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疏离。

她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阻拦的安保人员。

“蒋先生，”她的声音十分冷静，“请问有什么事？你在这里滞留多日，已经对我律所的正常秩序造成了一定困扰。”

冷漠的语气像冰锥一样刺进蒋聿言的心脏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头的哽咽，姿态低到了尘埃里：“小鱼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我知道这三个字太轻太贱，根本无法弥补我万分之一的过错……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。”

他凝视当初那双充满爱意如今只余冰冷的眼眸：“我错的离谱，我识人不清，辜负了你最深的情意和信任。”

他的声音开始颤抖，眼眶发红，极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：“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，我只求……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，一个能让我用余生去赎罪的机会。”

“让我为你做点什么，任何事都可以……”

他低着头，等着江稚鱼的审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