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婧慈慌忙推开病房门时,裴嘉勋正在给奶奶削苹果。

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外照到病床上,给两人的脸上增添了一份柔和。

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。

只要奶奶还在,她就还有家,还有牵挂。

裴嘉勋回头看到她,目光柔和:

“刚刚场面太过混乱,我怕奶奶受到惊吓,就先带她过来了。”

许婧慈眼眶一热:

“谢谢你,不只是因为奶奶,而是所有的一切。”

她知道裴嘉勋为什么会留下。

不只是因为陈教授的嘱托,还因为另一件事。

那晚她煮了姜汤想要给裴嘉勋送去,意外听到他说的话:

“爸,我答应回国接手家里的产业,因为这是您对我的期望,但更重要的是,我想保护一个人。”

“只要您答应不插手我的婚姻大事,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听你安排。”

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,他罕见地发了脾气:

“当年妹妹出事,您有尽过一分父亲的责任吗?”

“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屁孩,您要是动了许婧慈一根毫毛,我绝不会善罢甘休!”

许婧慈没想到,裴嘉勋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。

她在门外站了很久,直到手里热气腾腾的姜汤冷却,也没有力气敲响房门。

她欠裴嘉勋太多了。

见她眼角泛起晶莹的泪水,裴嘉勋顿时慌了神。

“阿慈,你怎么了?”

“没事,我就是高兴的,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,我很开心。”

许婧慈勉强挤出笑容。

“你先回去吧,奶奶有我照顾就好。”

说着,她把裴嘉勋推出了病房。

眼下她必须尽快和他划清界限,如今已经回到了赵锐泽的势力范围,她怕那天他就会对裴嘉勋不利。

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。

眼前的门被重重关上,裴嘉勋心里升起一股失落。

看来他想追到许婧慈,还要很长的路要走。

他转身想走,余光瞥见转角那道阴冷的目光时,脑海中突然清明起来。

......

接下来的几天,许婧慈再也没有见过裴嘉勋。

倒是赵锐泽,每天都来得很勤。

这天许婧慈拿着银质的汤匙喂奶奶喝完鸡汤,又拿起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。

指尖抚过老人手背上的青筋时,看到输液针孔旁的淤青,红了眼眶:

“奶奶,是我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
许奶奶浑浊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明,缓缓开口:

“不,阿慈,是奶奶拖累了你。”

这些日子里,许奶奶的思绪时而糊涂,时而清醒。

现在就是她难得清醒的时光,许婧慈立刻扑到她的怀里:

“奶奶,你不要忘了阿慈,求你了。”

许奶奶粗粝的手掌缓缓摩挲着她的头发,满脸慈爱:

“傻孩子,奶奶怎么舍得忘了阿慈?”

“我还记得,阿慈出生的时候就这么小一个,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像葡/萄似的,整天滴溜溜地转。”

尽管记忆如沙漏般流逝。

但这双抚摸过她无数次的手,依然会一遍遍重复着爱的轨迹,将她圈进最温暖的怀抱里。

“奶奶,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?”

温情的时刻没能持续多久,便被突然闯入的赵锐泽打破,他扬了扬手中的鲣鱼汤。

“阿慈,奶奶之前不是一直想喝家乡的味道,我特意给她找来了。”

许奶奶出生在沿海,靠打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