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识檐懵了下,舌尖上顶,“什么?”
相扣的十指紧紧握住,他们无声对视着。
“我最后问你一遍,我见过你吗?”
楚识檐盯着他好一会,轻笑俩声,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绪,“或许孤与陈大人早在百年前就相遇了。”
还是没头没尾的答案。
陈越彻底放弃了,他闭上眼,忍受接着一波的刺激。
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。
那日过后陈越就很少见到楚识檐了,哪怕见着了也不过是挨在一起睡觉。
某一日楚识檐莫名其妙道,“程钧被你养得很好。”
陈越抬起眼皮,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。
隔日摄政王下马,上临朝的统治终于赢来了它真正的主人。
“老师,我来接你了。”
皇帝假装看不见陈越身上暧昧的吻痕,毫不掩饰的激动兴奋,“谢谢你。”
从一开始,这就是一场戏。
以楚识檐为主角的戏。
殿内只有微火,摇摇欲灭,衬得底下更加昏暗,明暗线将上面下面分割。
“老师。”
这一声打破平静。
皇帝站在代表权利的上端,不复从前的懦弱害怕,带着股狠劲扫过下面。
这才发现底下还站了个人。
陈越拱手,“陛下。”
程钧愣了下,反应过来想要下去将他扶起。
“陛下请止步。”陈越叫住他。
程钧踏出的脚顿在半空中。
陈越问,“陛下还记得臣给您取的字吗?”
望着底下的身影,程钧记忆不自觉飘到远处,当时楚识檐有意为难陈越,故意让他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取字。
“安澜,河晏海清盛世安澜。”程钧想到这里笑出声,心下一松,“老师,朕会对得起这个名字的,如今楚识檐已除,朕……”
陈越毫不留情打断他,“陛下,您知道傅将军的字吗?”
程钧嘴角僵住。
“傅将军字别远,他年少失孤,是臣父母亲自取得字,意思是别离家太远的地方。”
程钧心口猛跳,指骨过于用力而发白,“别说了……”
“傅深少年征战四方平定天下。”陈越还在继续,仿佛只是在叙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,“程淮知,我朝长公主,亦是统领一方将军,以女子之身领大军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程钧突然大吼,手指在发抖,“朕叫你别说了!”
陈越终于抬起头,第一次以大人的目光看向他,“陛下,你想杀谁都可以,但你不该以国做局,杀了他们。”
“我没有!我没有!”程钧几近嘶吼,嗓音都在打颤,连朕字都忘了用,“我只是做了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。”
“功高盖主的道理是老师教我的,为何要指责我?”
“我们赢了啊,如今整个朝廷整个天下太平无忧,为何要指责我?”
程钧蹲下抱住自己,好像不理解有什么错,他又成了一个小孩,要当年的陈越牵着手才能走过众人口唾的孩子。
陈越沉默看着他。
许久,他朝程钧深深弯腰,将头上代表臣子的头罩小心放在地上。
“陛下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臣教的了。”
懦弱的朝廷养出一头狼。
是楚识檐亲手养的。
年幼的小皇帝坐不稳屁股下的皇位,朝廷的猛兽都瞄准这个位置,楚识檐以一己之力镇下了上临朝,直到小皇帝平安长大。
他坏事做尽,将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面独自抗下,又亲手养大这头狼将刀插入自己的心口。
陈越望着面前富丽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