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沈老爷子也注意到她。

他说：“你来了，来得正好，你来看一下，老爷子我做的画跟十几年前比可有退步？”

沈菡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，笑着说：“哪里的话，祖父的画技是越来越精湛了。”

这话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，止不住地说：“你这孩子就知道哄我。我作这幅画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带着，说不定你父亲时常看着这画，就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……我能做的不多。”

沈菡点点头收下：“我一定好好收着这幅画，日日挂在父亲床头，让他观看，定然能够想起什么来。”

现在祖孙两人都已经基本默认了，云奴就是沈步云。

只是真见面了，沈菡却还是叫不出口“父亲”。

毕竟现在仍旧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份，这种制作死士的法子着实恶毒。

沈菡心里暗暗叹气：“祖父，这次你还是不跟我们一起走吗？要是您在的话，家里有个长辈在，我们心里会安心……再说了，说起最了解父亲的人，肯定就是祖父您……”

听见这话，沈老爷子半是高兴半是忧愁：“我也想跟你们回去，可是我后半辈子的生活、心血全都在这里，这个书院离不开我。”

沈菡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，站在沈老爷子身后，讨好地给他捏了捏肩膀：“可是我们也需要你呀。”

沈老爷子被逗得乐呵呵的：“你还是更需要楼逸尘吧，我能看得出来，他把你养得很好。”

沈菡的脸上也不禁带了浅浅的笑意，帕子掩住唇角，眼底温柔。

沈老爷子见了，只瞥了她一眼，便意会地笑了笑：“总之我心已决，你呀，就别在我这费心思了。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，来封信就是。”

顿了顿，他又说：“况且我在这一带还有不少生意要做，等你在京城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，我这里可以让你金尊玉贵地再活几百年。”

这话逗得沈菡忍不住笑出了声，不再强求，轻轻应了声：“好。”

祖孙俩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，便各自回去了。

院子里的行李也都整理好了。

沈菡回去之后，楼逸尘问她和祖父说了什么。

沈菡思索了一会儿，没有将祖父最后告诫她的话说出来，只是说自己想求祖父去京城一趟。

楼逸尘以为她还是在担忧父亲记忆的事情，伸手将人揽在怀中：“陛下那里找到了一种药方，据说可以让人恢复之前的记忆。”

沈菡眼睛一亮：“当真？那可真是太好了！”

她眼睛亮亮的，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京城去。

楼逸尘轻笑：“自然是真的，难不成我是为了安慰你故意编造出来的假话？”

“谅你也不敢！”

两人在庭院之中相拥，在屋子里奶娘怀里的孩子却忽然大哭起来。

沈菡连忙过去查看，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。

说来也奇怪，她一过来，孩子瞬间就不哭了。

奶娘都说是母子连心。

这种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奉承，听着都让人心里舒坦。

沈涵大手一挥：“赏！”

…

离开那日，不少书院里的学生都出来送行，大部分都是看在沈老爷子的面子上。

沈菡看着书院前浩浩荡荡的人群，掀起帘子，对着站在人群中的祖父摆了摆手。

经此一别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。

放下帘子的时候，一家三口穿着粗布麻衣，从她的轿子旁边走过。

其中一个看起来眼神有些呆滞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。

沈菡不由得多看了一眼，那孩子似乎跟她怀里的小福宝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