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便是死,后者与她在家里被丈夫家暴致死,并无不同。”

沈菡送沈绍到宫门口,缓缓道:“兄长你先回去吧,我要去牢房里看看张家人。”

“那你一切小心。”

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进鼻腔,沈菡举着烛台走近时,铁镣哗啦作响。

张麒蜷缩在墙角,昔日束发的玉冠早已不知去向,凌乱的发丝下,苍白的脸上还留着鞭痕。

“你来做什么?”他别过脸,声音沙哑。

沈菡将食盒搁在中央的桌子上,青瓷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。

“在来的路上,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,你吃一些吧。”

张麒看了她一眼:“沈菡,我对不起父亲和祖父,如果不是我,可能他们不会这么惨。”

“话不能这么说,如果不是你的话,迟早都是皇帝,必须铲除之人。时间早晚罢了,若不是你,恐怕皇帝还会让他们的尸首曝在太阳底下,以儆效尤。”

不知为何,每一次沈菡说话,都能够正中他的心窝。

张麒跌坐在地,发出干涩的笑声:“好个证据确凿!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,我忽然发现自己有点蠢的可怜,沈菡,其实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是吗?包括你对我展现出来的温柔与劝慰。”

“是,张麒,你对张家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,因此可以留你一命,这已经是我对张家能做的全部事情。你也不要再留在天牢里面了,若是陛下反悔,恐怕也不会留你活口。”

说完,沈菡停顿了一下:“你好自为之吧,我走了。如果你想活下去,便来王府后门,我会给你一笔钱,让你远走高飞好歹。你给张家留个后吧。”

他摸索着抓起桌子上的一块糖糕,塞进嘴里囫囵吞咽间,泪水混着糕点碎屑滚落:“沈菡,我好像开始恨你了。”

“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,那就恨我吧。”沈菡转身欲走,却被他从身后死死抓住衣袖。

张麒的呼吸灼热又颤抖,良久却不发一言。

突然他用力推开她,靠在霉斑遍布的墙上,笑得直不起腰:“罢了罢了,从今日起,我张麒……再不会多看你一眼,女人都是祸水,都是妖孽,古人诚不欺我……沈菡,我才明白原来你从来不是菩萨,是修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