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也在一旁鼓掌:“琴琴阿姨好棒啊!”

秦磊将悠悠抱了起来:“走吧!我们去给琴琴阿姨买蛋糕!庆祝一下!”

胡琴琴面上泛起绯红:“磊哥,不用了……”

秦磊揉了揉她的头,语气坚定:“答应过你,考上大学要给你买蛋糕的,我怎么能食言呢?”

何玉梅站在卧室门口,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,忽然觉得,自己着实多余。

好在,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,也不用再看到这些让她心头隐隐作痛的画面。

只是,在离开之前,她还要跟一个人告别。

何玉梅走到书桌旁,用铅笔留了个纸条:

【秦磊,我去看看我外婆。等我回来,我想跟你谈谈。】

落款:玉梅

她将纸条放在床头,悄悄绕到后门离开。

一路上,何玉梅的步子迈的格外沉重。

她从小父母双亡,在系统出现之前的十八年,她与外婆相依为命。

可小时候那个发誓要给外婆长脸的她,最后却却辜负了外婆的期望,成了人人不耻的劳改犯。

走了三个小时的土路,回到外婆的小院门口,她鼓足勇气挤出一抹笑推开门。

一声干涩的‘外婆’卡在喉咙里,她脸上笑意还没散去,脑海中温馨的小院却成了一副萧条冷清的模样。

院里没有外婆喂的鸡,也没有门口拴的狗,那道熟悉的身影,也不知所踪。

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,何玉梅慢慢往里。

越走,里头越冷。

桌椅板凳上落满了厚厚的灰,墙角漏水也漏得厉害,打湿了半面土墙。

她捡起地上灰扑扑的虎头娃娃,刚想再叫一声外婆,门外却传来汽车轮胎摩擦的声音。

何玉梅心一松,赶出去:“外婆!是你回来了吗?你去哪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她迎面就与牵着悠悠的秦磊和胡琴琴撞上视线。

好不容易落地的心再次提起:“秦磊,我外婆呢?你看见外婆了吗?”

她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颤,秦磊语气低沉,正要安抚她,身后,悠悠却一脸鄙夷。

“知识分子臭老九,早就在牛棚里上吊了。”

第四章

何玉梅脑袋有一瞬空白。

回过神来,她死死攥紧秦磊的衣袖,声音发涩发哑:“悠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?谁上吊了?”

秦磊脸色难看极了。

她抓着他衣袖的手,已经微微颤抖:“我外婆没事,对不对?她是不是……去我哪个舅舅家住了?她年纪大了,要人照顾,一定是这样,对不对?”

她固执的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
然而,回答她的,只有秦磊的沉默。

何玉梅松手,往后退了两步,一时间只觉得双腿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,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,痛得她蹲在地上,用手摁住了自己的心脏,才能缓解巨大的疼痛与窒息。

“什么……什么时候的事?”她声音发颤,轻的几乎听不见。

“三年前冬天。”秦磊说。

何玉梅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地上,融入到泥土里。

她想起,入狱的头两年,外婆其实去看过她。

只是,每个月探视的机会有限,大多数时候,是秦磊来看她。

后来,她就再没见过外婆。

她以为,外婆是对她太过失望,不愿再见她。

原来,不是嫌弃,是再也没有机会……

“玉梅姐,生老病死在所难免,你节哀顺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