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
都城之外,被积雪覆盖的官道上,萧琰带着数十名亲兵,策马而来。

积雪初融,已显水渍,马蹄自其中踏过,除了蹄铁打在泥地上的哒哒声外,亦有破水之声。

寒风自耳边刮过,将萧琰的脸庞刮得通红,好好一张皇宫中养育出来的俊俏脸庞,在寒风中竟与那些常年受风刀霜剑的边地将士们有几分相似。

呼啸的风声里,身后的一名亲兵扬声问:“殿下,天色还早,咱们是否要直接往行宫去?”

天子移驾行宫的消息早就传来,如今吴王班师回朝,直接去行宫顺理成章。

然而萧琰瞧也没瞧他一眼,便直接拒绝。

“今日回府,先送折子过去,明日得诏方入行宫。”

亲兵有些讪讪,奔波多时,也想早些到行宫休养一番。但既然主人发话,他也绝没有置喙的余地,当即应了,再不多话。

然而他不知晓,萧琰要在京都逗留的原因,除了要守规矩之外,也有要等一等手下往各地探查的消息的意思。

行宫到底偏远,行事多有不便,不如京都人多自在。

?[52]答案

从怀远坊的坊门内出来,傅彦泽径自往西市行去。

宅中灯烛、纸笔、木炭等物都已见底,该去多买些回来备着了。与他同住的乘延兄今日要去赴新结识的两位工部尚书府中幕僚的宴,本要邀他一同前往,但他午后还要给房东家的小郎君授课,便拒绝了,趁着晌午前后天稍暖和些,赶紧往西市去一趟。

才走出去不远,迎面就见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沿着道路一侧朝坊门行来。

傅彦泽不经意间瞧了一眼,只觉那加厚的竹编顶棚与四周围起来的油布有些眼熟。

寻常在外接活儿的马车多十分简陋,不会修得这样厚实,可若是大户人家的马车,又不会做成这简朴而毫无装饰的模样。

他不由多看一眼,待看清坐在前面的车夫的模样时,便一下想起来了。

这辆马车,就是他刚入京都城那日,在西市外见过的,载着那位极貌美的娘子的那辆。

而那位小娘子,也是后来在中郎将家门外遇到的那个。

正思索间,马车车厢里,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。

那只手生得好看极了,洁白如玉,大约是天冷的缘故,葱段似的之间染着一截浅浅的粉,与米黄的油布形成鲜明对比。

车帘被那只手掀开个角落,露出半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庞。

“应当已到怀远坊了吧?”

隔得不远,附近人也不多,没有太多杂声,傅彦泽能清晰地听到那小娘子说话的声音。

只见那张如画一般的脸庞上,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眸流转,似在打量、辨认车外的情形,不经意间,恰好落到他的身上。

同上次在西市外一样,隔着一段距离,二人四目相对。

傅彦泽愣了愣,连脚步也不禁停了。

那小娘子也愣了下,随即坐正身子,冲他露出微笑。同上次在西市外那惊鸿一瞥时的微笑不同,这一回,她显然也认出他来了。

到底在中郎将家门外算有过一面之缘,傅彦泽不好当作全不认识的样子,只得冲那马车的方向微微弯腰,算是致意。

待马车自面前完全行过,才重新站直身子朝西市去。

他的脸已悄悄红透了,脚步也比方才快了许多。

上一回,因着这位小娘子,他误会了中郎将许久,只以为中郎将是个伪君子,到了年纪,不曾正经娶妻,却养了个美妾在身边。

为此,他在路上好几回遇到中郎将,都远远躲开,不屑与其多言。

直到后来,有一回遇到另一位羽林卫的侍卫,听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