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,也绝不能让殿下知晓。”

“妾明白”

就在这时,屏风外的那道身影似乎终于忍耐不住,大步绕至内室,打断她的话。

“你明白什么?”

是萧元琮。

他一向温和的面庞间,已一反常态地浮现出怒意。

“这样的事,你们竟敢背着孤做下决定,”他冷冷转向余嬷嬷,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指责,“嬷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不经孤的同意,就擅自替孤处置自己的血脉的?”

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冷漠而毫不留情的语气对她说话。

余嬷嬷惊了一惊,有些反应不过来,古板的面容拧绞着,扭曲不已。

她看着萧元琮怒火难遏的样子,终于明白自己被算计了。

方才,是丹佩去少阳殿请的她,只说是穆娘子中了暑气,正在宜阳殿歇着,方才提及有事要单独说与她,别的一概未提。

她进来后,穆云英只说自己有了身孕,要她帮忙,将孩子除去,谁知,这个时候,殿下便“恰好”来了。

到如今,她哪里还看不出来,这分明就是这个女子设的局,明知殿下会来,便故意引她说出这样的话!
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恼恨,冲萧元琮恭敬行礼,沉声道:“殿下息怒,老奴自作主张,罪不可恕,不论殿下如何处置,都不会有半句怨言。然而,在此之前,老奴也有一句话想问穆娘子。”

她抬起头,锐利的眼神直刺向云英。

“为何此时就急着将老奴唤来?若真不打算留下孩子,应当也不急在这一时吧。”

云英低垂着眼,没有回答。

萧元琮的怒火,则在听到这句话后,稍平息了些。
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余嬷嬷,到底没有再质问下去,只是移开视线,沉声道:“好了,嬷嬷先下去吧,此事孤自有主张。”

余嬷嬷咬着牙,忍下满腔复杂情绪,没有再争辩一句,快步退了下去。

殿中只剩下萧元琮和云英二人。

“云英,你没有什么话要对孤说吗?”

不过片刻工夫,萧元琮脸上的怒容已收敛起来,语气和缓,与方才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
若是换一个人,经方才见识过他忽然冷漠无情的一面,再到此刻的恢复如常,多半要松一口气,进而松懈心房,将自己耍的“花招”和盘托出。

毕竟,就像余嬷嬷所说,“殿下是个念旧的人”,这句话也许是真的,至少,在大多数与他相熟的人看来,的确如此。

这会使人抱着某种侥幸,总觉得只要说了实话,太子念着旧情,总会宽宥。

不过,那只是针对无关痛痒的小错,云英虽还有些虚弱,但脑袋却变得格外清醒,知晓自己所犯的“错”是绝不可能被原谅的。

她仍旧低垂着眼,没有与他对视,只是后退两步,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去。

“求殿下责罚。”

身子没什么力气,弯腰下跪时,还控制不住地晃了晃,一副随时都会再度晕厥的样子,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。

萧元琮没有等到她的半句解释,本就十分复杂的心情更多了一分急躁。他勉强挤出点耐心,干脆直接问了出来:“方才余嬷嬷的话,你要如何回答?”

云英沉默着,这才第一次抬头,对上他审视的目光,轻声道:“奴婢知晓韩太医要将此事告知殿下,却不知晓殿下会立刻回来。”

这是实话。

太子平日那样忙碌,她从来不知他到底身在何处,又何时会回到东宫。

不过,即便他没有立刻赶回,她也总有办法将事捅到他面前就是了。

萧元琮愣了愣,很快意识到自己的